顧徹聞言思索片刻，覺得繼續這樣下去不行，那個劉主任明顯在較勁，還是拿王大勇的命較勁。
這么折騰下去，就算能活著，身體也元氣大傷了，以后可怎么辦。
“好，等小恒回來，我讓他去找院長反應，你現在已經截肢了，那換個醫生照看也一樣。”
王大勇眼睛一亮，來了幾分精神頭：“嗚嗚，營長你真好，你不知道劉主任干啥了，他說時間緊急，直接給我擠膿水……”
姜念聽到眉頭直蹙，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同情，遭罪，是真得太遭罪了。
那個劉主任該不會，只能保證患者，活著下手術臺吧，如何護理傷口，怎么預防感染等等，像是半吊子一樣。
真這樣的話，那術后出問題的不會少。
王大勇一個硬漢子，直接崩了他行，但這種折磨受不了，哭訴著：“姜大夫，求你幫我看看傷口，實在是太疼了。”
姜念還沒說話，門就被人打開。
劉主任大步走進來，面色難看得很：“王同志，我敬重你是流血戰士，手術臺上拼命搶救你，現在你要換掉我是嘛。”
“做人怎么能這么過分，你發燒可跟我沒關系，分明是你自己，抵抗力扛不住才這樣。”
“你看看顧營長，人家怎么就不發燒。”
這不講理的話一出，其余三人都有些怔楞，不可置信看著他，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身為醫者治病救人，才是醫者該做的事，而不是出問題了，就將問題直接推給病人，這不是太可笑了嘛。
姜念臉色冷下來，眼神像是要殺人一般。
劉主任掃了眼，心里莫名發毛：“姜大夫你這么看我做什么，難道我說得不對，這兩人病情差不多，為何王大勇就嚴重。”
“我截肢手術做了上千臺，也沒幾個像他這樣，分明是自己身體不行，怎么能怪我，手術做的不好呢。”
“院長今天在嗎？”
劉主任沒回過神來，不明白她怎么想，直接岔開話題扯到院長，老實回答：“在啊，你找院長也沒用，誒，你去哪里……”
姜念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去找院長來。
這才兩天，病人精神狀態就這么差，別說熬一個月了，根本熬不住。
敲門聲傳來，院長翻了個身沒吭聲。
下一瞬，門直接被人推開。
劉主任大嗓門傳來：“姜大夫你有病啊，院長睡眠一直不好，早上會瞇一會兒，你這么回去找，肯定是要倒霉的。”
院長坐起身，神情帶著煩躁。
“都進來，說清楚怎么回事？”
姜念聞言也不客氣，直接將事情來龍去脈，全部都說了一遍，看著臉色黑下來的院長，默默退到一旁不吭聲了。
劉主任瞪了一眼，解釋道：“院長，你別聽姜大夫亂說，我是絕對沒問題的，以前病人都這么過來的，不死人就好了。”
一個東西飛過來，重重砸在他額頭上。
砰地一聲，一聲悶哼聲響起。
“嘶嘶，院長你這是干什么，說話就說話，你怎么能把書砸過來，毀容了怎么辦。”
院長臉拉了下來，就這么盯著他。
劉主任被看得心虛，聲音低了下去：“這……我實在太忙，手術后是交代得少，病人傷口有些感染，不過我已經處理好。”
一旁的姜念點頭，說話一絲不茍：“是的，劉主任確實很忙，昨天下午一覺，直接睡到下班，想來也是做手術太累了。”
“……？？”
“不，不是這樣，院長你聽我解釋。”
院長那張臉，已經黑得不像話，重重拍著桌子，直接控制不住脾氣，咆哮著：“老劉你給我死過來，說清楚怎么回事！”
“以前那么多投訴的，你還在狡辯說是國外都這樣，是術后正常反應，家屬都在無理取鬧，現在還有什么話要說。”
“我就算沒出過國，國外的書我也看不少，沒有護理是你這么干的，你這是要害死人得。”
劉主任低著頭，被罵的不敢抬頭。
心里對姜念越發怨恨，都是這個賤人來醫院后，他就諸事不順，以前院長就算脾氣爆，對他多少是有幾分薄面的。
可從來沒這樣，劈頭蓋臉罵人。
院長一頓國粹輸出后，累得氣喘吁吁。
一旁的姜念垂眸，遮擋住眼底的震驚，沒想到男人罵人會這么……多詞匯，真是長見識了，很多詞匯她都沒聽過。
“呼呼，老劉現在新時代了，不講究資歷那一套，誰有本事，誰能讓病人更好，其他人就該跟著學習。”
院長看向姜念，語氣緩和不少：“姜大夫，既然護理這一塊，你比較懂，那這兩個病人你看，能不能都你來照看下。”
“等病人出院，我就給你直接破格提拔主任，以后中醫這塊交給你。”
劉主任瞪眼，還想說些什么，被一個瞪眼瞪回去了，訕訕道：“院長消消氣，我不是要阻攔，只是覺得暫時下定論還早。”
“要是一個月，姜大夫沒保住顧徹的腿，或者說是感染，造成什么更嚴重后果，貿然升主任，確實太倉促了點。”
姜念嗯了一聲，平靜道：“是，劉主任說得也是，說好了一個月為期，那就等一個月，看看病人恢復情況再說。”
她只是不忍心，看著王大勇被折磨，現在目的達成了，一個月以后，心安理得升主任不好嘛。
現在升太快了，只會落人話柄，說她是走關系才升得快，反而對她沒好處。
院長慢慢冷靜下來，思索片刻點點頭。
“成，那就一個月，姜大夫這兩個病人交給你，希望你能讓他們出院后，痛苦少一些，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
“哎，不瞞你說，以前出院的人活著，可只殺得不少，都是被疼痛折磨得，我看著實在是不忍心，一直想找法子但無果。”
“你給了我希望，希望中醫能解決這個問題，以后我就有底氣，跟上面反饋，讓大家多重視點中醫。”
姜念點點頭，鄭重道：“院長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證明中醫不比西醫差，兩者要是利用得好，可以相輔相成。”
院長欣慰道：“好，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只要對病人好，對醫院好大膽提出來，我不是個老古板，只看結果，沒那么多固執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