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擰眉道，“不過說真的，你老婆都不介意么？”
“我老婆？你是說榮歆然？”卡爾挑眉。
阮綿哼了一聲，“不然呢？”
卡爾瞇起眼睛，將排骨放在她的碗里，淡淡地道，“我們已經離婚了。”
阮綿，“……”
不是，這前后才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吧，怎么就離婚了？
他不會又騙她吧？
“你不會又騙我吧？剛剛她不還在大廳？怎么就離婚了？”
卡爾漫不經心地道，“簽個離婚協議，你覺得需要多久？條件談妥，簽個字，過程也不過幾分鐘。”
阮綿，“……”
她不知道現在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覺得有些堵得慌。
有些為那位小姐打抱不平吧。
抿了抿唇，她看向卡爾，“就算你們沒有感情，你也沒有和她發生過關系，但她終歸是你的妻子，你和她離婚，幾分鐘就決定結束？”看著男人平靜的神色，她閉了閉眼，“雖然我很感動，可是我還是……”
很怕。
怕有一天，那個女人的下場就會是她的。
卡爾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抬手去摸了摸她的頭，“阮阮，你不是第三者，從來都不是。我和榮歆然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交易，榮家需要我手上的勢力，而我需要他在雷伊斯家族的投票。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想大概我會和榮歆然成為最好的合作伙伴。”
“可是，我遇見你了。”他仰頭看她，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深沉，“沈瀟瀟說得很對，得到什么，就要舍棄什么，人的一生，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話都說到這份上，阮綿再愚鈍也知道，卡爾或許從醫院遇見瀟瀟之后，就做了取舍，甚至給了他名義上的妻子一大筆補償。
“值得么？”
“我不知道，但為了你，我覺得不虧。”
阮綿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沒有再追究他離婚的事兒，扯開了話題，“那你能告訴我，嗑藥是怎么回事？”
“是喬治設局做的。”卡爾淡淡開口道。
阮綿猛的瞪大眼睛，“他是不是瘋了？”
“很正常啊，當年如果不是爆出我這種丑聞，即便有那個女人支持，他也未必可以從我手上搶過家主的位置。”卡爾的聲音依舊很淡很淡，可眼底卻隱約浮現出一抹恨意。
不等阮綿反應，他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已經很久沒吃了，你要不信，吃了飯，你把莊園都找一遍？”
阮綿看他，哼了一聲，“你想累死我，是不是？”
“沒有，這不是怕你胡思亂想。”卡爾輕笑。
阮綿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對卡爾的話，她是相信的。
畢竟豪門爭斗向來如此，看厲家大概就知道了。
……
時間慢慢過去。
沈瀟瀟在皇甫爵的再三打電話來，也沒有去看冷清秋一眼，只是在報紙上聽說，她已經醒來了，而目前雷伊斯家族內部的斗爭愈演愈烈。
而厲老爺子的病也惡化得很嚴重，常年在醫院住著，沈瀟瀟在空閑時間就會帶沈繁星去醫院看他。
厲老爺子很喜歡繁星，留了不少的東西給她。
私下里，沈瀟瀟也同老爺子說了沈繁星的身世。
畫廊籌備錢老的慈善拍賣會也籌備得差不多了。
“沈姐，杭嬈那邊檔期空不出來，她要同凱瑟琳去維也納演奏，這樣一來，我們的形象代言人不在，那慈善拍賣會，我們要不要臨時換人啊？我選了幾個人，你看看？”
沈瀟瀟坐在老板椅上，接過小檸遞過來的資料，隨意翻看了下，抿唇道，“杭嬈那邊一點兒都抽不出時間嗎？”
“是的，我已經再三和杭嬈確認了。”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那你再找找圈內比較火的明星，趕緊確定好檔期。這次是為師傅壽宴舉辦的慈善拍賣會，不能出錯。”
“好的，沈姐。”
沈瀟瀟將東西放在一邊，“實在不行，你跟我師兄聯系下，問問他的意見。”
“是蕭衍嗎？”
“嗯，我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你和他聯系，我最近實在太忙，都沒有時間去弄這些事，只能辛苦你了，小檸。”
“沒事，我可以忙得過來的。”
沈瀟瀟點頭，將蕭衍的聯系方式推給了小檸，又交代了她其他一些事，抬手看了看表，已經五點了，她答應爺爺要去見他的。
離開畫廊，沈瀟瀟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半，路上堵了會兒車，所以遲到了。
可剛走到病房門前，就看見秦管家守在外面，神色凝重。
她愣了下，走過去，“誰在里面？”
“是厲子軒。”秦管家低聲開口，語氣很不好。
沈瀟瀟挑眉，“他來做什么？不知道爺爺還病著么？”
秦管家嘆了口氣，“是為了景陽少爺的孩子來的，那孩子早產，發育不是很好，先天殘疾。厲子軒把這事兒怪在大少爺頭上，要和老爺子理論。其實說來說去，無非也就是為了補償。”
沈瀟瀟愣了下，直接被氣笑了。
慕歡的孩子算下來應該才七個月吧？
七個月早產，存活率和孩子發育確實會存在一些問題，可是那和厲行淵有什么關系啊？
“厲二叔已經不要臉到這程度了？”
秦管家聞言，一下就笑出了聲，“可不是嘛。”
“不行，我不能讓他在里面氣爺爺，醫生昨天才給爺爺檢查說，他身體很差，受不得刺激。”
沈瀟瀟不管不顧推門進去——
聽到響動，原本在談話的三個人側頭看了過來，神色各異。
她也沒理會，無視他們的目光，走到厲老爺子的病床前，坐了下來，伸手握住老爺子的手，“爺爺，不是和我約好要一起吃飯么？怎么和別人談這么久？”
厲老爺子怔了怔，笑了笑，“哎，爺爺老了，不中用，都記不住事兒了。”說完，他抬頭看向厲子軒和沈文雪，“你們回去吧，沒事兒別往我這里跑，也別來我病床前盡孝，我看著都煩。”
厲子軒臉色黑得可以滴出水來，卻又不敢嗆聲老爺子。
畢竟他現在沒有找到印鑒，也沒有找到老爺子留下的遺囑。
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死。
“父親，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您。”厲子軒輕聲柔和開口，抬步準備離開，目光掃過沈瀟瀟，“沈丫頭，你這是要準備和行淵復婚？”
沈瀟瀟抬頭看他，微微一笑，“我來看爺爺就是要和厲行淵復婚么？厲二叔，你這想象力挺豐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