媓賴心善也覺得不可思議，對朱貴英越發不屑起來。
“偷偷摸摸搞這樣的事！真夠齷蹉的！有什么光明正大攤開說！偷書又偷看小江的匯款單！她是小偷哎！在自己單位偷同事的東西！怎么沒人罰她？啊？她偷盜東西還有理？啊？”
黃河水忍不住提醒：“她背后還有一個本事忒大的愛人嘛！她不怕，所以才敢這么干。她要是怕，怎么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主任！不能再讓她留在雜志社了！”賴心善皺眉道：“她今天敢搞小江！以后肯定還會搞其他人！這樣的人心胸狹隘狠毒，工作又不認真！留著她必定會惹出其他禍端來！用不得了！”
這一點，黃河水也舉雙手贊同。
“老李！小賴說得對！這樣偷雞摸狗又小雞肚腸的老女人留不得了！她能偷小江的東西，以后也會偷我們的。她會誣陷小江，以后也會誣陷我們或你。同一辦公室工作，只要她有心要誣陷，遲早會找到機會啊！”
李緣輕輕點頭，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你們放心，此事給我敲了警鐘，我自然不會繼續留著她。我是在想要不要報警抓她。她在雜志社里盜竊同事的東西，是貨真價實的小偷。”
“作用不大。”江婉提醒：“她偷的東西價值不高，頂多只是口頭警告，單位記過，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也夠了！”黃河水道：“有單位記過這一項，就足夠將她弄走！”
賴心善附和點頭：“對！這樣蛇蝎心腸又傲慢愛擺架子的老女人，哪兒涼快哪兒去！只要能將她弄走，還咱們太平日子，報警就報警！”
李緣提醒：“她不是毫無背景的人。小心人事處那邊有人給你們穿小鞋。”
“我不怕！”黃河水道：“我們跟人事處打交道少，能有什么小鞋穿？再說了，放任一個小賊在辦公室里頭養虎為患，以后肯定等著遭殃！攆走，麻利攆！”
“對！”賴心善附和：“必須攆她走！”
李緣道：“行，那我明天一早就往上頭打報告。”
“不是該報警嗎？”黃河水追問：“從外頭給他們壓力，不是更好嗎？”
“不。”李緣解釋：“剛才小婉提醒了我，報警頂多只是口頭警告，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懲治。反而得從單位出發，給她來一個通報，然后攆她去其他部門。自那以后，每個部門都不會喜歡她，更不敢留她。”
賴心善呵呵冷笑：“不還有人事處嗎？此處不留她，自有留她的地方！”
“她愛人沒有通天本領。”李緣道：“他也有保不住自己的時候。等著瞧吧，害人者終究只會害了自己。”
幾人聊到八點多，才各回各家。
江婉將車停好，便看到表嫂牽著小歐在大門口玩，似乎在等著自己。
“媽媽！”小歐興奮奔過來，很快露出委屈表情：“你怎么不回來吃飯？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江婉揉了揉他的發絲，道：“今晚陪李爺爺吃飯去了。”
“李爺爺？”小歐好奇問：“是那個頭發白白，笑瞇瞇還會給我糖果和餅干吃的李爺爺嗎？”
“對。”江婉笑問：“你想不想李爺爺？”
小歐點頭：“想！想！當然想！”
江婉輕笑出聲：“行，那媽媽有空就帶你去看爺爺。”
小家伙總算滿意了。
李香妹提醒：“桌上的水可以喝了，麻溜去吧。”
小歐噠噠跑進屋。
李香妹皺眉湊近：“小婉，你的嗓子都快冒煙了吶！糟糕透了！”
“不怕。”江婉溫聲：“今晚喝點蜂蜜水，明天應該就沒事了。”
李香妹緊張壓低嗓音問：“咋樣了？都搞好了沒？李師傅他咋說？明天能去上班不？”
江婉搖頭：“嫂子，沒法子了。免職就是沒了職位，以后不能去那邊上班了。”
“啥？！”李香妹瞪眼：“咋就不能了？那——那——那職位就沒了？”
江婉點點頭：“對，就沒了。以后不用去上班了，跟單位沒關系了。”
李香妹聽得一陣陣心疼：“可你——你都轉正式了啊！工資那么高，津貼也多！咋能說沒就沒啊？”
“嫂子，沒事的。”江婉安慰道：“我還能寫稿子賺錢，不會餓著的。”
李香妹紅著眼睛，哽咽：“可你——究竟是咋回事啊？有人說你寫的書不好——要不，咱不寫了，行不？還是回單位去，你去跟領導們做個保證吧。”
“不。”江婉搖頭：“沒用的，他們說的都是假的。我的書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不是我的書。”
李香妹急得不行：“可單位——咋能就把你的工作給弄沒了啊？書不寫的話，還回得去不？”
“回不去了。”江婉道：“不管寫不寫書，都回不去了。嫂子，工作沒了就沒了。一份工作而已，只要勤快肯干，不愁沒其他工作。我現在的稿子很賺錢，只愁沒時間干。現在不用上班，自己的自由時間反而更多。”
李香妹仍為她感到憤憤不平，胡亂擦去淚水。
“咋能這么搞啊？都能印成書，那鐵定是好的呀！怎么就不行了……一份正式工作那么難找，咋能說沒就沒！”
江婉輕拍她的背，低聲：“別這樣，我自己都沒覺得有什么可惜的。這么晚了，麻利去睡吧。你還有早班，明天還得早起。”
李香妹抓住她的手，問：“俺去幫你求求領導，成不？俺臉皮厚，俺不怕的！”
江婉的心暖暖的，溫聲：“嫂子，謝謝你。只是這件事有些復雜，不是表面上看著那么簡單。我愿意免職，是因為我是真心愿意。”
唯有關心她的人，才會如此緊張兮兮。
只是能理解她，并支持她想法的人目前唯有師傅。
師傅雖然也倍感可惜，但他老人家心里知曉她的志向遠遠不止于此。
所以，師傅尊重她的最終決定，也會支持她的未來夢想。
可其他人不明白她心中的“宏圖大志”，所以才會這般可惜又心疼。
李香妹有些不理解，但她明白江婉是有真本領的人。
“那你接下來想咋辦？在家寫稿子？”
“不一定。”江婉輕笑：“稿子不用只限定在家里呀。我可以帶著小歐去京都找大姑姐和子豪，也可以在那邊寫稿子，寫完寄給編輯就行。以后呀，上班的地點不用固定，時間也不用固定，自己想什么時候寫就什么時候寫，想在什么地方寫就在什么地方寫。”
李香妹見她說得眉眼飛揚，似乎察覺到江婉是真的愿意免職。
“……那也行。自由點……自由一點蠻好的。”
江婉壓低嗓音：“而且，現在的稿費越發高了，是上班的十倍，甚至好幾十倍。”
李香妹瞪大眼睛，露出松懈歡喜笑容。
“那——那挺好的！比上班還自由……錢還多來著！”
江婉摟住她，低聲：“嫂子，有件事還得拜托你留意一下。”
“啥事啊？”
“關于人事處那位姓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