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麟知道妹妹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承受了太多的壓力，終于按捺不住爆發了。
“小五！”
解開心結的白北麟試著從姜歲歡手中奪下匕首。
“讓哥哥替你結束他們的性命。”
剛剛沒有出手制止，是放任妹妹發泄壓力。
眼看趙櫻被折磨得一點人樣都沒有，白北麟知道，也該提醒妹妹收手了。
避開白北麟，姜歲歡抬手抹去濺在自己臉上的血漬。
“四哥，你想什么呢，這兩個人，不配臟了我們的手。”
這次輪到白北麟不解。
“難道你要留他們一命？”
姜歲歡：“我不但要留他們一命，還要把他二人做成禮物，打包送給一個人。”
白北麟詫異，“送給誰？”
姜歲歡笑得自負。
“四哥很快就知道了。”
朝趙逍的方向瞥去一眼，姜歲歡目光沉了沉。
“送出去前，得解決掉一些小麻煩。”
說著，用力捏開趙逍的下巴，手起刀落，連根割斷了他的舌頭。
十天后，雁城南郊的一座破廟內，途經此處的巡邏官兵在廟里發現兩個人。
男人少了一條舌頭，女人瞎了兩只眼睛。
更確切說，那個女人，除了兩只眼睛都被捅瞎，左臉還有一道嚴重的劃傷。
被人發現時，她奄奄一息，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
經過帶頭官兵的仔細確認，驚訝地喚出這女子的身份。
“趙三小姐？”
官兵口中的趙三小姐，正是雁北王的胞妹，趙櫻。
雖然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趙櫻在雁城的名聲卻極為響亮。
而且她那張臉，除了眼睛瞎了，臉上有割傷，整體容貌很好辨認。
官兵頭子心頭一驚。
趙櫻可是王爺眾多弟妹中最得寵的那一個，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而眾人闖入破廟時看到的一幕，便是斷了舌頭的那個男人，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做出一副要割斷趙三小姐咽喉的舉動。
幸虧眾人來得及時，才避免此人持刀行兇。
很快，官兵也認出了此人的身份。
“好大的膽子，陳越，你還敢活著回到雁城。”
官兵頭子指著只剩下一口氣的趙櫻說道：“連三小姐你也敢肆意謀害，我看你今日如何逃出生天。”
官兵頭子一聲令下：“還不將此人給我綁上，把他押送到王爺面前聽候發落。”
被喚作陳越的男子奮力反抗，他張大著嘴巴，啊啊啊叫個不停。
似乎想要解釋什么，卻因為沒了舌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官兵頭子一掌劈暈眼前的男人，嘴里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找死！”
看著陳越被下屬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官兵頭子喜憂參半。
喜的是，陳越這個喪良心的叛徒，是王爺不計代價也要將其弄死的通緝犯。
起因說來讓人唏噓，作為王爺麾下的眾多從屬，陳越不知怎么就與趙三小姐發生了齟齬。
幾個月前，趙二公子和趙三小姐這對兒孿生兄妹回雁城為其兄長賀壽。
也不知陳越做了什么礙了趙三小姐的眼，兩人私下發生了一些爭執。
陳越失手推了三小姐，害得三小姐當時受了輕傷。
三小姐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從隨從手中奪過鞭子，狠狠抽了陳越一頓。
許是把人抽得狠了，陳越挨鞭子時罵了句臟話，三小姐一怒之下，當眾割了陳越的舌頭。
雁北王知道妹妹與下屬發生了爭執，最初是偏向陳越的。
他訓斥妹妹驕縱任性，就算看誰不順眼，罵一頓，打一頓，怎么都好說，割人家舌頭做什么。
當著雁北王的面，三小姐只能乖乖給陳越道歉。
以為這件事會到此結束，沒想到陳越也不是好脾氣的人。
無緣無故挨了頓鞭子，還被驕縱的趙櫻割了舌頭。
他不滿王爺的處理方法，認為王爺在過度嬌慣妹妹。
于是懷恨在心，偷偷把雁北王的行蹤透露出去，引來對手圍殺。
好在王爺福大命大，查到是陳越暗中搞鬼，派人前去捉拿審問。
自知惹禍上身的陳越連夜逃走，離開前還留下書信，別給他尋到復仇的機會，否則必會將罪魁禍首送入黃泉。
王爺大怒，下了一道通緝令，誰能把陳越給他抓回來，必賞黃金一千兩。
官兵頭子沒想到，這拿賞金的事，也能落到他的手里。
而憂的是，與陳越一起被發現的，是馬上就要斷氣的三小姐。
王爺要是知道他嫡親的妹子被人害成這副模樣，莫說賞金，殺人滅口都是輕的。
硬著頭皮，官兵頭子還是將今日的發現匯報了上去。
雁北王府此刻的氣氛陷入低迷。
恭立在兩側的下人看到王爺沉著俊臉快步走來，一個個被嚇得低眉斂目，大氣都不敢喘。
迎面走來的年輕男子，年紀只有二十出頭。
珠冠華服，氣場強大，容貌生得也甚是俊朗。
此人正是雁北王趙璟。
小小年紀便承襲王位，掌控著北部的半數勢力，任誰見了都要恭敬地喚他一聲王爺千歲。
“人呢，現在何處？”
趙璟聲音中帶著難掩的殺氣，顯然心情非常糟糕。
能不糟糕么，席間接到一則噩耗，有人在北郊破廟處發現兩個人。
一個是被他下了通緝令要抓捕的陳越，一個便是自己的妹妹趙櫻。
傳話的人說，趙櫻被發現時，受傷無數，顯然是遭了他人的虐待。
趙璟顧不得友人挽留，這才匆匆離席回到了王府。
一名綠衣婢女碎步迎來。
“回稟王爺，三小姐已經被送回了她自己的院子里。”
趙璟快步踏入房門，就看到屋內圍著幾名婢女，床上躺著一個人，郎中正在為其診治。
只看了一眼，趙璟的眉頭就緊蹙了起來。
很難相信，床上那個滿身是血，被折磨得幾乎看不出人樣的女子，會是他的妹妹趙櫻。
“王爺……”
屋內眾人看到趙璟來了，紛紛上前行禮問安。
趙璟抬手揮退旁人，走到床邊，神色復雜地看著床上的女子。
雙眼處變成了兩個血洞，臉頰上殘留著一道重重的劃傷。
十根手指被齊根切斷，兩邊的肩膀也被利器刺傷。
“三妹。”
趙璟輕聲呼喚妹妹的名字，回應她的，是一陣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