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稍作停留,幾人便直接趕往諾曼夫人所處的莊園。
向夫人一路上都很緊張,等到達莊園,看到諾曼夫人身邊站著的面具男子,哪怕是隔著面具,天然的血緣關系和那熟悉的眉眼,還是讓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霄安!”向夫人捂住嘴,激動得渾身發抖,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殷霄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身體也明顯的僵硬了一瞬,黑眸微顫,但很快恢復平靜,甚至疑惑又不悅地看向了諾曼夫人。
諾曼夫人表情有些尷尬,因為她沒有告訴他,寧晞他們要過來。
“那個,我……”她張了張嘴,只是話還未出口,殷霄安已經抬步往外走去。
向夫人看著走來的人,更加激動。
但也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冷意。
“霄安……”她叫道。
殷霄安并沒有停住腳步,只是越過她繼續往外走。
向夫人激動的上前拉住了他的衣服:“霄安,我是姐姐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在來的路上,寧晞也跟她說過了殷霄安現在的情況,他腦子里有顆子彈,所以可能影響了記憶。
有可能,不記得她了。
想到這里,她的眼淚又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殷霄安停住腳步,微微側身看到她流淚的樣子,眼底劃過一抹愧疚。
但還是堅決地將衣服扯了回來,沉冷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你認錯人了。”
說完,他再次往外走,同時目光看向了寧晞和秦宴。
秦宴趕緊握緊了媳婦兒的手,生怕這位老丈人一個不同意,又讓他老婆離開他。
殷霄安看著他們緊握的手,雖然蹙了下眉,卻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快步走了出去。
寧晞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手指微微彎曲成拳。
她忽然掙脫秦宴的手,跑了出去。
“就算你不想承認,那讓我幫你把子彈取出來可以嗎?”
殷霄安再次停住步子。
寧晞走上前道:“我作為一個醫生,想幫你把腦子里的子彈取出來。”
這樣總可以吧?
可,回答她的,還是冷漠的拒絕,“不用。”
“為什么?難道有什么事,比你的命還重要嗎?”寧晞慍怒道。
卻聽他道:“是的,很重要。”
比命重要,比家人重要,因為那是他的使命。
寧晞看著他挺拔,卻孤寂的身影消失在陽光里。
明明一身黑色,可肩頭卻像是渡著一層光。
指尖傳來溫暖,寧晞收回目光,扭頭看向身邊。
秦宴輕輕握著她的手,默默給她安慰。
寧晞反手和他十指緊扣。
屋里,向夫人早已經哭的不能自已。
向川南抱著她,也不明白為什么小舅舅不認他們。
諾曼夫人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直到寧晞和秦宴重新回來,才道:“寧醫生……”
“抱歉諾曼夫人,今天麻煩您了。”
“沒關系,不過霄他真的是……”
“是,他就是。”寧晞道。
諾曼夫人微微點頭,明白了。
“夫人,我能不能問一些關于他的事?”寧晞再道。
她之前就想問,但一直沒機會。
“當然可以。”
向川南也扶著向夫人走了過來。
諾曼夫人請他們坐下,然后說起了她認識殷霄安的經過,以及這些年,殷霄安在這里的生活。
……
汽車駛出莊園,殷霄安一手搭在車窗上,眼里早沒了之前的冷意,而是一種無法釋懷的愧對情緒。
忽然,放在副駕駛的包里,響起了一陣特殊的手機鈴聲。
他微蹙眉,停下車將手機拿了出來。
看到上面那個特殊的號碼,他心口微微起伏。
二十多年了,終于……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堅毅。
“林局……”
……
諾曼夫人說,殷霄安是她當初去華國的時候,在S省救回來的。
當時他泡在河里,受了很重的傷,如果不是她帶了個醫生在身邊,他都未必會得救。
而這話,也印證了當初寧蘭說的,他中彈后被丟進江里的事情。
只是寧蘭以為他死了,但他卻被諾曼夫人救了。
而那之后,諾曼夫人因為是準備離開華國的,所以在他重傷又無法確定身份的情況下,只能帶著帶著他一起坐船,出海去了港城。
然后治療了很久,才度過了危險期。
“但他傷的太重了,腦子里還有顆子彈,所以人一直沒醒,我只能帶著他回到y國繼續治療。
直到兩年后,他才正式醒過來。”
諾曼夫人道。
聽到這里,向夫人又早已淚流滿面。
“請問后來呢?”向川南忙道。
“后來,我便發現他失憶了,同時因為腦子里的子彈,還有嚴重的后遺癥,直到十十幾年前,才徹底恢復。”
這也是,他為什么一直沒回去的原因。
“然后,大概十年前,我遇到了一些危險,他為了救我……”諾曼夫人頓了一下,眼里也露出了愧疚。“又受了重傷,而他的臉,也是因為救我才傷的,我非常抱歉。”
雖然,聽到殷霄安再次受傷,向夫人心里很難受,但也不會怪諾曼夫人。
“您不必感到抱歉,如果不是您,他可能都活不下來,所以,這也是他應該做的。”向夫人道。
諾曼夫人看了看她,微微垂眸輕聲道:“我并沒有,想讓他報答我什么。”
“不過,也是在那次后,他就恢復了一些記憶,然后離開了我這里。”
諾曼夫人說完沉默了下來。
幾人互看一眼。
十年前他就恢復記憶了,那他為什么不回國?
寧晞垂眸,手不自覺地握緊。
“那這十年,您知道他在做什么嗎?”向川南再道。
“恢復記憶后,他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大概有大半年的時間。等回來,便加入了一個傭兵團。
所以平時很少在這里,偶爾我會聯系他一下,這次是因為我要去南非,所以才請求他的幫助。”
諾曼夫人道。
傭兵團?
寧晞四人都有些驚訝。
“對那個傭兵團,您有了解嗎?”秦宴忽然問。
諾曼夫人搖了搖頭,這些人都很神秘,很少有人能接觸到他們內部的事情。
“那您知道這個傭兵團叫什么嗎?”
“這個……好像叫白虹?”諾曼夫人仔細想了想道。
秦宴和向川南對視一眼,向川南搖了搖頭,顯然,他們還沒法接觸到這種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