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希望，不管最后結果如何，也不管我落得何種下場，裴大人都能夠幫忙照顧一下我娘。”
雖然所有的事情都是王爺的意思，他只不過是跟在后面替王爺辦事，可是隱瞞了這么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最后恐怕難逃一死。
如今，他已經決意說出一切，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娘親。
“好，這一點本官可以向你保證，無論你最后的結果如何，本官都會讓人好好照顧你娘。還有你，只要你肯老實交代一切，本官也一定會酌情處理。”
得了裴照之的許諾，虛懷的神情終于放松下來。
雖然在昨天之前，對方還是他眼中的敵人，是必須防范的所在，但是此刻，他相信裴照之的話，相信他會說到做到。
“裴大人想問些什么，現在可以問了。”
“肅王爺已經承認，女子失蹤案的確是他所為，但是想做到這件事情，單憑他或者是你的力量明顯都不夠，肅王爺在暗中是不是還有一批人手？”
“是，這些年王爺暗中培植了一批人，他們個個身手不俗，都只聽王爺一個人的吩咐。平日里面會藏身在道觀的后山和密室之中，王爺若有什么吩咐的話，他們便會悄悄離開，替王爺做事。”
“那些人現在在何處？”
“自從女子失蹤案一事之后，便和王爺一起離開了三清觀。如今的下落……”
虛懷稍頓片刻，皺眉搖頭。
“我也不清楚，他們都是聽從王爺命令的。不過，皇城外有一處廢棄的觀音廟，他們有可能躲在那里。”
“你是如何判定的？”裴照之立刻問道。
“那處地方曾經是他們落腳地之一，周圍荒蕪，沒有人會過去，所以很好藏身。不過我也只是猜測，裴大人不必抱什么希望，畢竟現在在王爺眼中，我投靠了你們，就算人之前躲在那里，現在恐怕也已經撤了。”
裴照之沒有再追問，立刻喚了衙役進來，讓他回府衙調配人手待命。
“之前被抓住的所謂兇手，應該也是肅王爺扔出來的煙霧彈吧？”
“是，王爺想要回到皇城之中，但是女子失蹤案若是不結案的話，可能會有麻煩。所以王爺找了幾個人，讓他們頂了包。”
裴照之又詢問這些年里，肅王爺是否真的一直在嘗試復活清塵道長，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而關于復活之術，也的確如同肅王爺之前所說，原本那位清塵道長說的辦法不會傷及任何人的性命，但是幾次都沒能成功。
后來肅王爺在一些古籍禁書上面找到了其他的辦法，便想著一一嘗試。
“其實我一直覺得王爺未必不知道這世間沒有什么復活之術，只是這些年他將這件事情當成了心底唯一的執念。他身在皇家，出身富貴無憂，卻偏偏在師父的事情上面……未能如愿，因此這么多年，心里面一直在恨。”
“所以先皇是肅王爺殺的嗎？”
裴照之這個問題聽得虛懷一驚，他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這件事情我不清楚，我到三清觀的時候，先皇早已經駕崩了。就算先皇之死，真的和王爺有關系的話，王爺也不會告訴我。”
裴照之目光深深，盯著虛懷。
見他始終沒有抬頭，裴照之也沒有再說什么。
吩咐了衙役將虛懷和他母親都帶回衙門，一路上必須嚴加保護之后，裴照之率先動身，趕去和召集的人手匯合，然后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城外的觀音廟。
那是一座不知廢棄了多少年的觀音廟，周圍雜草叢生，一片荒蕪。
“大人，屬下剛剛觀察過，觀音廟周圍的草有被人踩過的痕跡，這觀音廟中一定來過人，而且人數不少。”
前去查探的衙役折了回來，低聲對著裴照之稟報。
裴照之瞧著前方不遠處的觀音廟，示意一隊人悄悄繞到后面包抄，省得有人聽到動靜從后面逃走。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帶著剩下的人直接從正門闖了進去。
觀音廟中，空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里里外外仔細搜查了一圈，明顯發現了有不少人生活的痕跡，但是人的確都不見了。
“大人，看來我們來晚了，人已經走了。”
裴照之皺眉瞧著四周，肅王爺的動作的確快。
“仔細搜查一下，不要漏掉任何線索。”
“是。”
衙役們應聲，很快搜查起來。
裴照之打量著四周，這里的確是不錯的藏身之地。
地處偏僻，四周荒蕪，尋常人根本不會經過這里，他們若非提前知道這里有一處觀音廟的話，也未必能夠找到此處。
“大人，都已經檢查過了，沒有留下什么線索？”
“什么都沒有嗎？”裴照之蹙眉。
“回稟大人，沒有，除了生火的痕跡之外，就是有幾只死老鼠。估摸著應該是他們在廟里面躲藏的時候，覺得老鼠太煩，便下藥給藥死了。”
觀音廟一行，幾乎是一無所獲。
不過好在虛懷和他母親已經安然到了衙門之中，而且關于之前供述的一切，虛懷已經簽字畫押。
“雖然只是口供和人證，但若是呈送到皇上面前的話，應該也能起作用。只是……”
裴照之猶豫的看向江歲寧。
他已經聽江歲寧說了，皇上下令讓她秘密查探這件事情，若是自己將口供送到皇上面前的話，不知皇上會不會遷怒歲寧。
“皇上早就知曉你在暗中查探這樁案子，就算你把證據呈上去，皇上應該也不會因此認為是我泄露了。”江歲寧看著裴照之手中的口供，“只是光憑著這口供，不知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試一試吧，另外我已經派了人查訪可疑之人，若是能抓到肅王爺的人，證明他在暗中培植殺手的話，想要定他的罪就更容易些了。”
裴照之話音剛落下，外面，有兩個衙役搬著一口大木箱走了進來。
“這是什么？”裴照之問道。
“啟稟大人，我們按您的吩咐將三清院看守了起來，徹查了一番，發現了密道和密室。這是在密室之中找到的，都是書，但里面記載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傳說和密法，我們就帶回來了。”
“暫時封存起來，之后倒是可以作為佐證。”裴照之道。
“等等。”江歲寧視線落在那箱子上，“封存之前我能先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