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總…”
“樓總……”
人群由外而內閃開一條道。
一身黑西裝的樓野走進來，目光滑過白著一張臉的桑晚。
落在了蘇寶慧臉上，“陸夫人，有何指教？”
陸夫人？
豪門里的？
那桑晚……
年輕老板身姿挺拔，氣場強大。
圍在四周的人不是員工就是來訪者，你看我我看他，眉眼間猜測無數。
卻偏偏沒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萬籟俱靜里，蘇寶慧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她知道樓野，畢竟樓家在帝都的地位無人不知。
少年時囂張的不可一世，紈绔的事跡滿豪門無人不曉。
成年后又接手樓氏，一飛沖天。
紈绔的夠醒目。
優秀的更醒目。
名副其實的京圈太子爺。
可是，蘇寶慧沒想到，樓野竟然也知道她。
打定主意今天要鬧大，鬧的人盡皆知，讓桑晚丟了樓氏的工作，在帝都混不下去。
可蘇寶慧千算萬算，沒算到樓野會出現。
陸家得罪不起樓家。
她也得罪不起樓野。
哪怕她最后如愿以償把桑晚趕出帝都，那樓野若是記著她大鬧樓氏的賬，回頭找陸瑾年和陸氏的麻煩怎么辦？
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電光火石間，蘇寶慧換了笑臉，“樓少，一點家務事……”
“既然是家務事，就該在家里處理。鬧到我這兒來，是陸夫人的意思，還是，陸總的意思？”
？？？
怕什么來什么。
蘇寶慧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樓總，我……”
目光掃過桑晚，蘇寶慧心一橫，“樓總，我今天其實就是來給貴司人力部提個醒兒的。這個桑晚，她……”
“陸夫人！”
樓野冷聲打斷，“我樓氏人力部的員工是吃干飯的嗎？還是夫人覺得，你多活幾十年，就有能耐到我樓氏指點江山了？”
“樓少，你……”
本以為知道了桑晚的不堪家世，樓野就算不立即開除，也會當著這么多員工和來訪人的面，讓人力部徹查。
沒想到，她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被樓野打回來了。
不但說她老。
還嫌她班門弄斧事兒多。
蘇寶慧一驚。
就見樓野回頭看向前臺，“報警了嗎？”
“報，報了……”
前臺點頭，“已經通知法務部了。”
再回頭，正看向人群外舉手示意已經就位了的幾個律師。
樓野沉了臉，“員工發起法律援助，你們的第一反應不是立即開啟工作，而是圍觀看熱鬧？”
“樓總，我們……”
“樓總……”
兩個律師急著解釋，樓野看向前臺，“讓顧謙滾過來！”
顧謙，樓氏集團法務部總監。
也是樓野的御用律師。
顧謙和警察是同時到的。
這頭，顧謙在跟兩個手下以及目睹了全程的前臺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頭，警察已經根據桑晚的所說做了筆錄，并提取了大廳監控。
“蘇寶慧是吧？”
神色嚴肅的警察指了指停在門外臺階下的警車，“你在公眾場合尋釁滋事，還造謠誹謗，請你回局里做個調查！”
？？？
蘇寶慧驚了，“我，我沒有……我，桑晚，你個不要臉的賤貨，我不會放過你的！”
被兩名警察鉗制住帶走，蘇寶慧直到坐進警車還在大喊大叫。
圍觀人群低頭四散。
樓野冷冷出聲，“站住！”
聲音不大，可威懾力十足。
四散的人齊齊釘在原地。
樓野環顧一圈，看著那些脖子上掛著訪客證的來訪者，“非員工先行……”
有人朝外。
有人走向電梯間。
大廳里少了一半人。
樓野的目光先落在了法務部那兩個人臉上，“工作時間，員工提出法律援助，你們在看熱鬧……”
“樓總，我再也不敢了！”
“樓總，我剛到，我真的接到電話就來了，剛出來就看到您在跟那位夫人說話，我……樓總我錯了，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下不為例！”
兩個人。
兩句話。
顯而易見，先得到消息的來了在看熱鬧，后得到消息的還沒來得及開始。
樓野看向顧謙，“知道該怎么做了？”
顧謙點頭，“小胡，你被解雇了！去人力部走下流程。……老廖，下不為例！”
“顧總監，樓總……”
“謝謝老大，謝謝樓總！”
一個被保安拖走。
一個連連道謝，垂首立在一旁。
顧謙看向桑晚，“桑小姐，這邊請……”
樓氏的法務部不止針對公司對外對內的事務，還對公司所有員工提供法律援助。
只要員工申請，大到違法犯罪，小到家暴酒駕，無一不可。
這是樓氏員工的內部福利之一。
得了小白的提醒，桑晚去公司論壇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員工守則。
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回頭看去，只看到樓野的背影。
桑晚收回目光，轉身跟著顧謙上樓去了法務部。
大廳里，樓野看著僅剩的十余人。
“你們每一個人，不是985，就是211，再要么就是在本專業有亮眼成績的佼佼者。”
“錄用你們之前，人力部針對你們每一個人，做了詳盡的背調，包括聯系前公司。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只要進了樓氏的，沒有一個人，身上有污點。”
“看熱鬧的時候帶點腦子。還有……”
目光淡淡的掃過那一張張惴惴的面孔，樓野沉聲道：“給我一個，你們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的正當理由。”
“樓總，我是銷售部的，有客人十點來訪，我下來接他，他剛剛上去了……”
“樓總，我調休了，剛到……”
“我下來拿外賣的……”
有人能說出理由。
更多的說不出，單純就是得了消息趕來看熱鬧的。
只是沒想到那么巧，被老板碰了個正著。
“有正當理由的，去前臺那兒登記，每人扣兩天的績效！”
“沒正當理由的，回部門找各自的老大！……你們被解雇了！”
樓野冷冷說完，轉身走向電梯。
大廳一片死寂。
“怎么感覺樓總在替桑晚撐腰？”
“那如果今天被找麻煩的是你呢？你想不想老板像剛剛那樣，替你撐腰？”
“……”
“早就看法務部那幫人不順眼了，高高在上的，好像高誰一等似的！今天總算出了口惡氣！”
“……”
法務部會議室里，桑晚剛提出自己的援助訴求。
手機就響了。
陸瑾年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