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斷則斷,這一向是凌皓河的行事準則。
女傭很快端來了一杯溫水,她看都不敢看現在倒在沙發上狼狽的曾經的他們的夫人。
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時刻,他們端去水卻被她狠狠打翻在地。
他們的主人家也就只有傅湘湘一個刻薄的,是以還能夠忍受。
再加上每逢年節少爺總是會給他們發豐厚的獎金,因此也沒人多去說嘴。
上周他們知道凌少爺跟傅家小姐分要徹底分開的時候,他們還悄悄高興了一陣。
可誰曾想到,這傅小姐接二連三的上門,完全不把少爺說的話當一回事兒。
晚間他們休息的時候,有人悄悄的罵傅小姐這是不要臉。
他們少爺都說了要離婚,她怎么還能這樣呢?
可也有人覺得傅小姐做的并沒有錯,如果她有這樣一個老公的話,她肯定也不愿意放手的,
放眼望去圈子里有錢的,誰能有他們少爺有錢?
再說了,就算有錢他們能有他們少爺,長得高大相貌英俊嗎?反正他們是沒見過的。
如果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過,又怎么會看得上外頭那些男人呢?
“哎,你們知不知道這傅小姐可不是一個干凈的,我分明記得她之前跟家里的司機搞在一起!”
這來送水的女傭,想起那天晚上他們討論的事情,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砰砰跳起來,跟要跳出去似的。
“干什么磨磨蹭蹭的,叫你端杯水而已,就有這么費勁嗎?
廢物!”
凌皓河主動從她手里接過這杯水,讓她下去算是解救了她。
她再一次在心里感激起少爺的解救,與他們少爺的人品比起來,這傅家小姐實在是不怎么樣,
想她是一個千金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養的,居然這樣小人做派。
他們當然知道有些人不把他們放在眼里,可是品行這種事情還真是不好說呢。
“只是倒一杯水而已,你何必這樣刁難她?”
傅湘湘被酒精迷得暈乎,完全忘了平日里自己的偽裝,“我在刁難她?
可事實就是讓她端一杯水來也磨磨蹭蹭的。
你難道忘了你一年給他們發多少錢了,只是讓她端水都端不好,
她大可以問問她的同齡人在外面,哪個有她的薪水高。
拿了這么豐厚的薪水還不能讓我滿意,這難道不是她自己的問題嗎?”
凌皓河很不在乎,相當于換了很多東西,可未必就能換來別人的尊嚴。
“行了,你如果坐直身子的話,她早就把水杯遞到你的手中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
傅湘湘直接把一杯水喝完,凌皓河又給她倒了點。
喝完水之后她看著要清醒了一點,這會兒戲癮又上來了,眼睛眨了眨眼淚就掉了下來。
凌皓河都覺得驚奇,剛才那杯水是不是直接轉化成她的眼淚了?
這眼淚怎么說來就來。
傅湘湘含情脈脈的看著他,“行,知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你不要立刻回答我,我給你一段時間,你好好想一下這個問題。好嗎?
我們那些甜蜜的過往難道都是假的嗎?”
凌皓河無奈的停了下來,他想要給出的回答勢必不是傅湘湘想要聽的那個答案。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你再讓我想一周一個月,我給所有的答案依舊不會變。”
她攥著水杯的那只手漸漸收緊,“是嗎?
我就不值得你再給一次機會嗎?
我們的歲歲,她說不定愿意給她的媽咪一個機會呢?”
原本凌皓河只是略帶無奈的看著傅湘湘,他知道她一向被嬌慣長大,所以會用這種無理取鬧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在提到歲歲之后,他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她是最沒有權利要求歲歲原諒她的人,她怎么能這么輕飄飄的說出這種話?
“我警告你,不要出現在歲歲面前。”
傅湘湘裝瘋賣傻的聽到凌皓河低沉又充滿威嚴的聲音也哆嗦了一下,睜大了眼睛。
“你這是在恐嚇我嗎?她是我的女兒,我為什么不能見她?”
凌皓河皺著眉頭,“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什么?
行了,傅震霆馬上就到,我不想再跟你進行無謂的交流,你在這兒休息一下。”
原本凌皓河以為很快能結束這件事,可沒想到居然扯皮到了現在。
不管如何,他決心已定他們之間是在沒有可能了。
傅湘湘就這樣看著凌皓河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他從前什么時候這樣對了過?
這些都因為那個賤女人還有她的孩子!
她們這輩子都不能放過自己嗎?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她又這樣把她奪走!
凌皓河一直沒通知過管家,他也摸不準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不過在外頭也等了半個多小時,再帶小小姐逛下去的話可能會著涼。
這么想著王伯還是抱著歲歲回家。
可沒想到一進去就見到那個女人,還大咧咧的靠在他們凌家的沙發上,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管家正想當做什么都沒看到,直接把小小姐抱去二樓,可沒想到她一個酒醉的人居然反應這么快。
她站起身來三兩步就跨到了管家面前。
傅湘湘伸過手來就要抱著歲歲,“歲歲,是媽媽,我想了想媽咪,媽咪可是很想你。”
凌歲歲并不給傅湘湘面子。見到她猛的轉過頭去,將大半個身子都藏在管家的肩膀上。
傅湘湘臉色很難看,連聲音也跟著尖銳起來,“你這是什么態度?媽媽以前就是這么教你的嗎?”
可是凌歲歲在白年年那兒學到了一招,她就當做沒聽見傅湘湘的聲音似的,依舊趴在管家的肩膀上連頭也不回。
如果不是傅湘湘知道她聽力沒問題的話,還真要以為她聾了呢。
管家更是用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腦勺輕輕壓著,生怕她抬頭一樣。
“傅小姐您還有什么事嗎?
沒事的話我先把小小姐送去樓上了,她有些累了……”
凌皓河給她甩臉色就算了,可是這兩個人算什么東西?
居然也敢給她擺臉色!
“王伯,”傅湘湘抱著胳膊冷冷的喊了一聲管家,她語氣很是清醒,“你不要以為自己在凌家待的時日久了就真把自己當成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我叫你一聲王伯你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我的長輩吧?
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凌家的一個傭人一條狗而已。
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我教訓我的女兒又跟你有什么關系呢?”
王伯世世代代都在凌家做工,他的父親就是凌家之前的管家。
他自從接手凌家大管家的位置之后,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么羞辱過自己了。
不過他倒也并不完全放在心上,有時候他甚至想,這傅小姐在他們少爺眼里可能還不如他的話來的更重要。
只有失敗者才會在別人面前叫囂,她現在已經完全失了分寸,根本不像一個大家族出來的小姐。
“多謝傅小姐提醒,我從來沒有忘記過我的身份,我是凌家的管家,也是凌家的傭人。
少爺已經跟你提出了離婚的,您姓傅就算不得我正經的主人。
如果你沒有別的問題的話,那我現在就帶小小姐上樓去了。”
可以說,管家完全不怕傅湘湘的威脅,她這樣做就是讓她自己更難堪而已。
“你給我站住,你算什么東西,在我面前也敢耀武揚威的!”
凌歲歲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眉毛不自覺皺起來。
壞女人的聲音實在是刺耳,她一點兒也不想聽懂她在說什么。
左不過是又在罵她或者是管家伯伯,她都習慣了。
壞女人每次在爹地面前出現的時候又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在他們面前總是用非常可怕的一面來面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