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的那一瞬瞥到他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才幾點？
白念快走到門口突然停住了腳步，她緊緊攥著把手，側過身來問他，“凌總，您覺得我想做個直播澄清我之前抄襲的事，應該嗎？”
白念眼中水光粼粼，她眼神一錯也不錯地等著凌皓河的答案，好像他重要到足夠影響到她的決定。
“沒什么應該不應該，只要你覺得值得，那就去做。”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驟然露出一個明媚無比的笑，讓凌皓河忍不住瞇了下眼。
“好，我明白了！謝謝凌總。”
莫名的，凌皓河也露出個笑。
在她即將離開的時候，她終究忍不住勸了句，“冰的喝太多不好，您、悠著點。”
凌皓河愣愣地抬起手中的酒杯，看著幾乎還是滿不化的冰塊后他忍不住笑了下，想到白念捧著那熱乎乎的水小口喝的樣子，難怪她會這么建議。
不過他很少這樣喝酒，有時候情緒煩躁他才會這么做，冰的烈酒劃過喉嚨，連臉都能燒紅，頭腦反而更清醒了。
他放下杯子，今天應當是不需要烈酒了。
白念的心情美妙，就像他說的那樣只要她覺得值得這一切都值得。
周末來得比想象中要快，白念沒讓他們費事，直接帶著年年去了他們的拍攝場地。
她提前溝通過了，Lee很是驚訝白念居然有個五歲大的兒子，并不介意她帶著小朋友過來。
上周白念才出了事，年年比較粘人。
他們下車時還能聽到白年年對著電話手表說，“我跟媽咪來了雜志社”，也不知道在跟哪個小朋友分享。
“年年，牽著媽咪的手。”
“來了！”
電話那頭的凌歲歲想了一會雜志社是什么樣子的，可她沒去過。
算了，下次讓爹地帶我去玩好了。
白年年今天跟白念穿了一身親子裝，兩人都是寬松的運動裝，看起來活力滿滿。
“Lee！hi，年年跟大家打招呼。”
白年年向來大大方方的，他跟眼前這穿著落拓外套的叔叔打了招呼。
原來這就是時尚，雖然他看著穿得破破爛爛的，可搭配在一起卻非常帥氣。
“帥叔叔，你好！大家好，我叫白年年！”
他打完招呼后還做了個紳士鞠躬的姿勢，白念揉了揉他的后腦勺，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愛和自豪。
“嚯，真不愧是你的小孩。”Lee上手點了點白年年的臉頰。
白年年的膚色完全遺傳了白念，他的眼睛卻是像足了另一個人。
“小帥哥，有沒有興趣當我們的模特？”
白年年轉頭看向媽咪，不是陪媽咪工作嗎？
白念也是一愣，不過還是先問了白年年的意見，“年年，你感興趣嗎？”
Lee看出這個白念是個新世紀的媽咪了，以前絕大部分家長哪會聽孩子的意見？
一聽說能當模特能掙更多的錢巴不得立刻把小孩送到他們這來。
白年年認真考慮了下，隨后很是認真地拒絕，“叔叔，我還不想出名，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Lee這下真是愣住了，他身邊的同事也是。
他們都沒想到這小孩居然這么懂禮貌，甚至還記得要感謝Lee。
“哈哈真是個乖小孩，白念我等不及要跟你討教教育經了。”
這里頭有孩子的一個攝影師笑著說道。
白念摸了摸白年年，“我只是輔助作用，最重要的還是他自己懂事。”
小孩在學習之前先學會的就是模仿，言傳身教可是一輩子的事。
“好了不鬧了，既然年年小朋友沒有這個意愿，那我們開工吧。”
Lee帶著白念往里頭走，“這次給你挑了十五套，從里面選七至八套，最后用到的應該是五套。”
白念這才注意到小K已經在里面干活了，“Hi！”
他看著要比上次見面憔悴很多，可精神奕奕的，看來他是真心喜歡這一行。
小K舉著化妝刷跟白念打了招呼，還沒忘讓白年年在他側臉親一下。
“小K的能力很強，有兩套完全是他的想法。”
Lee面無表情，可說出的話卻讓小K欣喜若狂。
“謝謝老大，我會繼續努力的。”說完跟著工作人員繼續試妝。
“他在你這工作得很開心。”白念笑著說。
Lee“嗯”了一聲，“他的確很有天賦。”
兩人走到布景地，白年年驚訝得長大嘴巴，“哇——”
整個布景五米高的樣子，像是伸出希臘神話場景，而且細節其他道具組的工作人員還在完善。
比起上次白念只是在一塊白布面前擺pose，這次簡直是升級加倍。
Lee總算露出個滿意的表情，“這只是其中一個布景，我們想的第一套 圖就是你在這個景，你是恩惠天下的神可卻因為裙擺上的一個污點讓所有人指責。”
白念有些入神地想著他的話，“僅僅是一個污點而已，就足以讓這個神從神壇跌落嗎？”
Lee沒解釋，他只說，“你比我更明白這絲毫沒有夸張。”
是啊，藝術的表現形式或許看來夸張，可生活里的這些事多了去了。
“我們明天目標是拍完一套 圖，不貪多，也能給后續的場景留出時間。
我相信慢工出細活，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我就是想讓你提前感受一下這個氛圍。
明天直播可能是隨時，你能接受嗎？”
Lee定定看著白念，要從她的眼神看出一個答案。
白年年抬著頭看著兩個不說話的大人，他不懂怎么了可是他能感受到媽咪正在做重要的決定。
他懂事得沒出聲。
“我早就做了決定不是嗎？”白念歪著頭，粲然一笑。
這對她、對所有人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她準備好了。
Lee一連說了幾個好字，“這不僅是你的翻身戰，更是我們所有人的翻身仗。
不要怕，我們這么多工作人員都站在你一邊。”
或許他的話對于白念也很無力，畢竟要直面大家鏡頭的不是他們，她身上的壓力無人能及。
可這一仗要漂亮，就勢必扛下壓力。
只有她自己能幫自己。
“媽咪，明天的工作很重要嗎？”
白年年坐在后排的安全座椅上，手里捧著媽咪給他準備的果汁。
白念一邊開車一邊解釋，“是啊，之前很多人都冤枉媽咪，明天媽咪要在大家面前澄清。
這對媽咪來說很重要，年年明天跟小優阿姨一起在家看媽咪工作好不好？”
明天現場一定兵荒馬亂，她不想帶著孩子經歷這種場面。
白年年皺著眉毛思考了一會，然后鄭重點頭，“我會幫你的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