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認為凌皓河是個心善的雇主,可這也不代表他能無條件忍受下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白念慘淡一笑,“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想知道的也都已經(jīng)知道了,原來她的過去是這樣令人心碎的事實。
此刻的白念是真的失去面對凌皓河和傅湘湘的勇氣,她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她害怕自己無形中做了別人的第三者。
方覓一直用那種擔(dān)憂的眼神看著白念,她說自己沒事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白念快要撐不住了。
“如果你有特別難受的事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我已經(jīng)把你當做我的好朋友了。
我不想看著你這么難受。”
白念笑了笑,定定地和她對視了會兒,突然抱住了方覓,“謝謝你,你在我身邊陪著我就已經(jīng)非常好了。
一些事不是我不想說,只是說了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我不想那樣。”
白念曾經(jīng)孤注一擲過,可后來的結(jié)果告訴她那是錯的。
如果可以選擇另一條路,現(xiàn)在的白念絕對不會像以前那樣天真。
方覓有些難過,她能感受到白念的憂傷,“……可是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朋友之間不就該相互依靠相互扶持?
看感受白念在她肩膀上的重量,最后還是方覓妥協(xié)了,“好吧,你只要記住你需要幫助的時候身邊還有我這樣一個朋友就夠了。”
白念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她有時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
剛回國一切都那么兵荒馬亂,可是她有小優(yōu)幫忙,到了現(xiàn)在偶爾她加班的話也要拜托她幫忙。
在shine經(jīng)歷了這么多,命運又讓她遇到方覓,其實老天對她也很不薄。
白念沒再去想這件事,只是她更加堅定等到事情一結(jié)束,一定要今早帶著白年年離開這個城市。
有必要的話,她也考慮回到F國。
原來不是每一次故地重游都能有好結(jié)果。
兩天后白年年才回到家中,這次和歲歲聯(lián)系過了,特意等到他身體恢復(fù)了才回家,不然媽咪肯定要嚇一跳。
“媽咪。”白念剛下班,白年年就沖到她身邊抱著她的小腿。
“我的寶貝放學(xué)了?今天辛苦嗎?”白念把孩子抱起來,在他的側(cè)臉親了一下,“怎么感覺寶貝瘦了呢。”
白念自言自語道,白年年身體緊繃,“媽咪是你的錯覺,今天媽咪上班累不累?”
白念搖了搖頭。
兩天過去了,那件事已經(jīng)被她壓在心底。
她承認自己的自私和怯懦,無論過去的事真相如何她已經(jīng)不想計較了。
現(xiàn)在的她只想安穩(wěn)地結(jié)束這個項目,然后和白年年一起生活。
“不累,年年啊,媽咪問你如果如果需要我們搬家去另一個城市你會愿意嗎?”
白年年有些好奇,“是上班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媽咪這里皺皺的,看起來不開心。”
他不擔(dān)心搬家,也不恐懼,對于從小和白念生活在一起的白年年來說,有媽咪在的地方就是家。
白念想露出一個讓兒子安心的笑,可是卻怎么也笑不出來了。
孩子的眼神太純凈了,她反而在他面前裝不出來真的開心。
“不是上班的事,是媽咪自己在這座城市待得不開心,所以想問問我的寶貝愿不愿意陪我換個城市重新開始。”
白年年摟著白念的脖子連連點頭,女子連心,他也陷入了悲傷中,“媽咪在哪我在哪。”
“好,我們一起。”
白念摟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從白年年小小的身體汲取力量。
那天下午白念的失態(tài)就像幻覺一樣,第二天她就恢復(fù)了正常。
只是方覓總覺得白念看起來就在崩潰的邊緣,現(xiàn)在事情很多,強壓下去罷了。
白念的事情的確很多,忙到她甚至沒有時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生產(chǎn)部總算是跟設(shè)計部握手言和,這兩天兩個部門聯(lián)合開會,先決定幾套不一樣的飾品所需的料子。
有些時候不是越貴的料子越好,要想達到跟設(shè)計圖一樣的效果得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去試。
尤其是白念作為主要負責(zé)人,每一場會她都要在。
“那就這樣吧,時間緊任務(wù)重,先按照我們暫時定下的料子做樣品,等拿到實物再看細節(jié)。”
白念拍板決定,總不能這樣一直試下去。
張凡也點頭表示贊同,“很多料子現(xiàn)在看起來也不能說真就有那個效果,我們拿到的都是渲染圖,先做吧,看看實物到底什么樣子。”
肖楠點頭,“成,就是得辛苦你們生產(chǎn)部加班加點了。”
之前兩個部門斗氣浪費了不少時間,盡管現(xiàn)在和好了,可被浪費的時間卻回不來。
張凡撓了撓頭,被凌皓河那樣一敲打,他現(xiàn)在也不敢拿喬了,“你說啥呢,這本來就是我們生產(chǎn)部的活。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 。”
肖楠像是沒看見他的不好意思似的,很是真誠地跟他道了一句歉。
“之前我們兩個部門有些口角,大家都爭著一口氣,現(xiàn)在我想為我的言論道歉。我們設(shè)計部本來跟生產(chǎn)部是兄弟部門,可是我們總按照自己的步調(diào)走,完全沒有傅及生產(chǎn)部的任務(wù)。
這是我們整個部門的問題,今天兩家部門人來得挺齊的,我也真心實意道個歉,以后這樣的事不會再發(fā)生了。
還請生產(chǎn)部的大家監(jiān)督。”
肖楠像是完全沒有架子一樣,一點沒傅及自己的身份,甚至在眾人面前鞠了一躬。
張凡驚呆了,他自己是從最基層被調(diào)上來的尚且有些放不下的架子。
可這肖楠在這么多人面前這樣深刻地檢討自己,他真的驚呆了。
邊上的下屬捅咕張凡一下他才回過神來,“肖總,您這是哪兒的話,既然都說是兄弟部門了,以后我們肯定多多關(guān)照。
我們也不會再端著架子,有事好商量!”
比起肖楠那一番話,他就顯得樸實很多。
不少生產(chǎn)部的員工暗自感嘆這個肖總還真是有點東西,這么年輕就被提為shine總裁,這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在眾人面前就這么把事情說開了,就算你心底還有些不快活也不能在大家面前表現(xiàn)出來,至少他已經(jīng)先給梯子下了,至于你心里想些什么那肖總可就管不著了。
白念輕笑了下,肖楠還真是能屈能伸。
那天張凡被叫到頂樓的事很快傳到他耳朵里了,作為這樣一個在職場混跡多年的老油條,他能猜不到凌總的心意?
那他這么多年不就白干了?
之前兩個部門坐下一切商量事情,一方面是不得已,任誰也不敢拿公司的利益賭氣,另一方面是凌皓河兩邊都教訓(xùn)過了。
如果誰再沒眼力見那就別干了吧。
可肖楠在這樣的會議上主動道歉,這是給足了張凡面子,做人不就講究一張臉嗎?
既然他設(shè)計部的已經(jīng)做到這地步,張凡實在是沒啥好計較的了。
兩個部門合作趕緊完成三季度的新品才是正事。
“頭兒,您不會真信了那小子的花言巧語吧?”
回去的路上看張凡哼著歌好不愜意的樣子,尚俊忍不住說道。
張凡瞥了眼這小子,“不然呢?人家一個shine的總裁能在這么多人面前給我們賠禮道歉,你以為這是容易的?”
尚俊撇了撇嘴,看起來很是不屑,“切,都是些表面功夫,我看他純粹是在討好總裁,這一看就是總裁的意思,他不過是會拍馬屁!
說真的頭兒,原本這件事是我們兩個部門各拍五十大板的,可今天他在這么多人面前鬧這么一出真是不厚道,這不顯得他們多懂事,以后啊無論我們再怎么鬧那都是我們在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