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點了點自己的眉心，“您看起來有幾分疲倦。”
凌皓河這才收斂了自己的笑意，恢復了面目表情的那副樣子。
白念舒了一口氣。
“你是第一個敢對我這樣說的人。”
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凌皓河就一陣疲倦，可是沒有人考慮過他的心情，也沒有人想過他會是他也會有情緒的。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無堅不摧的存在。
是，他是凌氏集團的總裁，是傅湘湘的丈夫，也是凌歲歲的父親，可是在此之前他先是他自己。
平時處理公司的事務，他都不覺得有心，可面對這種事情，他的確有些手足無措。
只是他從來不將這種情緒暴露于人前。
“怎么，你也覺得我很可笑嗎？”
凌皓河這么問道，白念不解的睜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凌皓河并沒有重復第二次，白念癟了癟嘴，“我怎么會覺得你很可笑，又有誰敢覺得你可笑？
難不成是把這新聞爆出來的人？
你難道沒有看到嗎？
有多少人期盼著你跟她是真的分手，甚至離婚，這樣他們就有機會趁機而入。
比起你說的有很多人在看你的笑話，不如說他們在等待著這個機會吧。”
凌皓河自己倒是不知道很多人是這么想的，“是嗎？”
他一挑眉，“那你呢？你也會期待這樣一個機會嗎？”
這句話問出口的那瞬間兩個人都沉默了，就像有一陣冷風刮過他們之間，白念的表情也沉了下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許久之后白念才開口問道。
她可以以為這個男人什么都不記得了，可是他現在在做什么？
難道是想告訴自己他還保留著以前的記憶嗎？
白念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可笑，自己在擔心他會不會有糟糕的情緒？
可這個人在做什么呢？
他值得她擔心嗎？
自己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可以玩弄的人而已，她所有的擔心在此刻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呵，看來總裁您并沒有被這件事影響到，是我多慮了。”
“抱歉——”
兩個人同時脫口而出，可白念并沒有聽到他的那聲道歉，只是不愿意再和他交談。
和他聊了幾句話之后，凌皓河便覺得自己心頭的壓力全沒了。
可現在她突然又冷冰冰的樣子讓他難以接受，卻又手足無措。
他只能選擇離開。
望著凌皓河離開的背影，白念諷刺地笑了下。
“呵……”
笑著笑著便紅了眼眶。
有時候她也想問問，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那個男人要假裝不認識她，為什么又突然說這種曖昧的話？
把她當成什么了？
可是冷靜過后，白念又覺得沒有必要。
自己對他真的成了可有可無可以玩弄的人，再問這種話不是徒增可笑嗎？
她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白念說不清道不明，有細細麻麻的針扎般的痛感在她心臟上散開。
她緊緊閉上眼，只能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樣就可以假裝沒有過這些痛。
白念從來都很擅長這件事。
從小到大不都這樣過來了嗎？這次也一定一樣。
傷心歸傷心，日子還要繼續下去，工作也是一樣，不會減少。
白念揉了揉眼睛之后又加班到凌晨，回到家后在白年年的床頭就這樣趴著睡過去了。
第二日，白念是在一陣簌簌響聲中醒來，她一看年年正輕手輕腳地下床。
看媽咪在睡著他不想吵醒她。
“年年，到了去幼兒園的時間嗎？”
白念笑著問道，順便接住沖到自己懷里的孩子。
“媽咪——”年年湊在媽咪懷里蹭了蹭，“你不要這么辛苦，我好想你……”
白年年一向懂事，他也明白大人有自己要忙的事，而且媽咪還很喜歡設計這個行業。
白念對他升起一絲愧疚，這幾天連軸轉，每次回到家里孩子都睡了，他去學校之前為了自己能多睡會又會悄悄離開。
難怪年年這么粘人。
要不是小優過來幫忙，她還真得考慮下叫個阿姨了。
“對不起啊寶貝，媽咪這段時間特別忙，不過等明天的會議結束后應該能好點，真是對不起我的寶貝，媽咪也很想你。”
看著媽咪眼里的愧疚，白年年很用力地搖頭，“媽咪不要say sorry，等你不忙了再多陪陪我。”
白念點頭，“媽咪答應你，我們拉勾。”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先生，麻煩您等一下我也要上去！”白念百米沖刺進了電梯，沒想到一抬頭居然是凌皓河，怎么會這么巧合？
白念很是禮貌地打了招呼，“凌總早上好。”
凌皓河略一頷首，她是跑著過來的。
耳朵邊的發絲跑到了臉頰上。
之后白念便站在一個角落不動了，今天倒是奇怪，好好的怎么來搭乘普通員工電梯了，不是有總裁專屬嗎？
白念數著樓層，往日上班的時候總覺得電梯秒秒鐘到了設計部，今天卻是這樣漫長。
好不容易到了她要去的樓層，白念松了一口氣，先凌皓河一步走出電梯，“凌總，我有點事我先走了！”
“白念。”凌皓河在后面喊了聲她的名字。
“什么？”白念回過頭來，他就那樣靜靜站在原地，他的眼神洞悉一切，他知道白念為什么要這么匆忙離開。
“昨晚的話我很抱歉，我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雖然是在道歉可他的神情依舊那樣倨傲，白念很是不屑，“然后呢？”
難道他道歉她就要接受嗎？
凌皓河眉心微皺，他沒想過白念居然是這個反應，“我是認真的。”
白念輕嗤，“是啊，然后呢？”
她想這個男人可能永遠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承擔錯誤了。
他自以為是的道歉對她一點意義都沒有，看凌皓河露出少見的表情，白念居然覺得有些痛快。
她以為他死了心痛的時候，凌皓河可曾有過一點愧疚？
即便到現在，他也沒有承認過他們的過去，不過現在，對于白念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然后我就應該接受你的道歉？
緊接著原諒你？
你未免把自己的話想的太重要了一些。”
說完這句話之后，白念瀟灑的轉身離開，完全沒有在意身后的凌皓河露出怎樣的表情。
無論如何，從今天起就徹底翻開新的篇章。
凌皓河看著白念離去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愣神。
很快他挑了下嘴角，這個女人還真是有趣。
千方百計的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現在又突然要跟他劃清界限。
他承認昨天說的那話是他冒犯了，所以他可以找來她道歉。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完全沒把他當回事。
“有意思。”在電梯開關第三次開關的時候，凌皓河才回過神來按下了他要去的樓層。
他是可以直接去總裁辦公室的。
白念忙碌的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更顧不上時間去想那些恩恩怨怨。
不過到了快中午的時候，k姐倒是給她帶來一個好消息。
“這個木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昨天我才聯系上了她。
一見到我就哭哭啼啼。
還把錄音原文件傳給我了，她說當時手機被黑客入侵了，所以才泄了密。
她以為我是傻子嗎，找這種借口我也會相信？”
白念沉思，“她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就是這理由有點荒謬。
難道她真的有難言之隱，畢竟她的木子是真的一點糾葛都沒有。
除了那一天她拒絕了她加入定稿會之外，她從來沒有和她有任何的沖突。
“傻子。這不就是最大的沖突嗎？
行了，有關木子怎么處理，凌總直接決定了。
肖楠也已經轉告給我，說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留在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