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瑤沒把遇見今遲越的事放在心上。
她已經當面把話說明白了,但凡今遲越要點臉,今后就不可能再在自己面前出現。
一路掠過四峰,穿過峰外的巨大結界,連綿不絕的山脈出現在她眼前。
這里便是太明云宗內外門所在。
外門的地界在山脈最外圍,只是今日弟子大比,門中上千名外門弟子在外門數名管事道人的帶領下,早早就等候在了內門武場中。
武場設在內外門交界處,群山環繞間,開辟出的一方空間地勢平坦開闊。
烏泱泱的人群整齊地列隊站著。
辛瑤到時,內門的弟子還沒到。
她踏風而來的身影,吸引了不少外門弟子的注意。
“內門的弟子來了!”
一聲驚呼,上千道目光齊齊向空中望去。
“不對啊,怎么會是紅衣?內門弟子服可不是這顏色。”
“難道是內門的某位導師?”
“看起來也太年輕了一點。”
……
打量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來。
辛瑤翩然落地,神色從容。
氣息內斂,一雙深邃鳳目緩緩從弟子們身上掃過。
那張未施粉黛的秀麗面龐,看起來干凈又無害,可一對上她的眼睛,前一秒還在竊竊私語的外門弟子們,不約而同地噤聲。
就算是在面對外門管事道人時,他們也從沒有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好像自己被扒光了衣物,正在接受大能的檢視。
站滿人的武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祝道人攜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詭異的場景。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他出聲問道。
辛瑤微微偏頭,便見數百人從空中落下,皆是一席藍衫。
赫然是宗門的內門弟子們。
而為首的老人,著一席藏藍色長袍,鬢發微白,雙手背負在身后,一副仙風道骨之姿。
辛瑤的目光流連在老人那張布滿溝壑,但輪廓卻依稀有些熟悉的臉上。
想了想,沒想起來。
“嗯?”祝清也發現了她,眸光一凝,當即看了過來:“你是誰!?”
“祝道人也不認識?”外門管事的幾位道人驚了,“她不是內門中人嗎?”
“我門中可沒有這一號人。”祝清蹙眉,然而當他看清辛瑤身上那一襲艷麗的紅衣,眼角頓時抽了幾下。
這顏色。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某些不太愉快的記憶開始復蘇,祝清冷下臉,喝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為何無故出現在我宗內門武場上?說!”
這話一出,外門幾位管事道人當即飛身而上,將辛瑤圍住。
數道金丹期的勢壓降落在她身上。
與此同時,內門外一千多名弟子的目光也在瞬間發生了變化。
警戒、防備、狐疑……
仿佛在看著一個敵人。
辛瑤從容淡定,開口道:“辛瑤。”
“什么辛瑤,沒聽說……”話戛然而止,祝清猛的瞪大眼,已然想起來什么,“你就是辛瑤!?”
月前他就收到了輝月道人周琳瑯的傳訊。
說是今年的大比會有一個新人參加,對方不是內外門中的弟子。
而是她師兄,明鏡仙尊的道侶。
說她執意要參加這次的弟子大比,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實力,雖然明鏡道人要求,公事公辦,不可徇私。
但輝月道人話里話外卻都在暗示他,要放水,別讓這女人真的傷著了。
祝清對近日皓月峰的鬧劇有所耳聞,不過他身在內門,知道的不多,只是聽說這名為辛瑤的女人鬧了不少事。
他掌管內外門多年,向來處事公正,從不講人情,更別說是徇私了!
想到輝月道人那些暗示,祝清的臉色越發冷漠。
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卻暗中又托輝月道人來暗示自己放水。
這種虛偽,欺世盜名的家伙,他平生最是厭惡!
他神色冷漠地開口:“既然是宗里的意思,那你就自己找個地方站著。”
說著,他又警告了一句:“記住,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我都會一視同仁,絕不會為你徇私!”
辛瑤對他帶著敵意的態度,毫不在意,勾唇笑道:“徇私?那種東西我從來都不需要。”
祝清一臉愕然,看著她轉身,在外門隊伍旁的空地站定,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樣,暗道一聲:狂妄!
一個筑基境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的自信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見狀,弟子們心中的警惕也化作震驚。
“不是內外門弟子,她憑什么能參加這次的大比?”
“說是宗里的意思,難道和宗里哪位大人物沾親帶故?”
“宗門行事向來公正,如今卻為了她破例!這種人憑什么啊!”
“我們哪一個不是靠本事站在這兒的!”
“還說什么不需要!簡直是狂妄至極!”
……
內外門弟子們頓時就被勾起了火來。
他們都是經過層層考驗,靠自身的本事才能出現在這兒的,可一個靠關系的女人,卻得到了和他們一樣的資格,這叫他們如何能接受?
更何況她還如此囂張!
“你好像引起了公憤。”器靈惡趣味的提醒。
辛瑤抬眼對上那一張張稚嫩、憤慨的臉龐,點評:“年輕沖動。”
這世上不公的事,不知有多少,如此輕易就被勾動了心緒……
“還是欠調.教啊。”
說完,她慢悠悠一一掃過這些弟子,然后在他們的注視下,搖了搖頭,口中輕嘖了一聲,神色輕漫又嘲諷。
本就怒火中燒的弟子們,頓時氣紅了眼睛。
可惡!
這女人實在太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