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經把后宮嚴密封鎖,不允許任何人出入。而且,咱們宮門口的侍衛要比其他地方都多……”嬤嬤看出幾分不對勁兒,立即稟告。
“陛下是不是懷疑此事是您指使?娘娘,您得想個辦法澄清啊!”
“怎么可能是本宮?本宮就在宮中哪里都沒去,而且什么人也都沒見。”玉妃聽聞此事根本不上心,她連宮宴都沒有資格參加,哪來的閑心做這等事。
“您是見過跟隨三殿下的魏公銘一面,也見過了右丞府的少奶奶啊。”嬤嬤說的人是姜云姣,當初是姜云姣求到了玉妃面前,才安排她在宮宴上演奏琴音。
“她一個丫頭,豈能做出這種事?況且對她也沒什么好處。那個魏公銘,他是老三最親近的人,老三已經與楚帝聯手,怎么可能是他?就算他有心蒙騙,也沒那個本事,況且對他也根本沒有利……”玉妃自然也是不信的。
“您也別小瞧了這個鎮寧侯世子,他這一次回來就很怪,只是見了您一次,就一直都跟隨在楚帝身邊,這豈不是太明顯!”嬤嬤并不相信他。
“你的意思是,他還能出賣了老三?”玉妃覺得嬤嬤少見多怪,“要本宮說,就是皇后知曉了楚帝與老三之間的瓜葛,所以暗下毒手。但她會不會嫁禍給本宮?對,本宮務必要見一次陛下,洗清嫌疑!”
“可眼下根本就出不去,而且您也莫要把此事看輕了……”嬤嬤的聲音放輕了些,“而且老奴聽說,國公夫人去了皇家園林,就是去查花公公。”
“楚帝去了皇家園林,是姜云姣邀請的。”
所以這件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與玉妃脫不開干系。
況且的確是玉妃吩咐的花公公去收拾宋子文,但不是有多大的雄心壯志和權謀,而是因為宋子文不肯給她雕妝奩臺花。
“但本宮也只是氣那宋子文不肯幫忙雕花而已,只讓花公公訓一訓,可沒說讓他下死手,更沒說讓他殺了柳月初啊!”玉妃開始往回找補著。
“而且姜云姣邀約楚帝作甚?這可不是本宮的意思。”
“他們這一天到晚的,怎么就知道給本宮添亂?就不能讓本宮踏踏實實的過幾天悠閑日子么!”玉妃剛剛還坦然不屑,此時越想越憂心。
宮中本就能無事生非,大事化小更不可能,向來都是芝麻綠豆大的事,越鬧越大,不搭上幾條人命不算了結。
“您是覺得事情不大,但皇后娘娘若知道,誰知會不會火上澆油?況且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您也不能太草率斷定,萬一柳月初查到了花公公給三殿下送銀子……”嬤嬤可不敢說下去。
那就更是秦慕顏有謀逆之嫌,齊霄帝絕對不可能容的!
玉妃一聽這話,瞬時心中冰冷。
若是按照嬤嬤這個說法,也許真是花公公一意孤行,鬧個你死我活?
“讓小楠子從狗洞鉆出去,務必想辦法找到魏公銘,打聽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另外,花公公必須滅口,還要把他的賬目全部銷毀。”
“也要他聯絡左丞府,盯住皇后的一舉一動,本宮和老三絕對不能當成替罪羊!”
“這件事恐怕沒有那么簡單能了結了,或許就是本宮與皇后的最后角逐了!”
……
玉妃的話傳下去。
心腹太監小楠子立即行動。
他年紀小,身子細,還曾經練過縮骨,所以一個巴掌寬的狗洞他也能鉆出去。跑掉之后就給魏公銘去傳了信。
此時魏公銘正在涇河沿岸,在為秦慕顏傳訊。
他的信上寫了楚帝與柳月初全部葬身皇家園林的火海之中,事情全部辦成,可以通稟楚國聯手謀奪皇位了。
看到玉妃派來的小楠子,他神色淡淡,“讓玉妃娘娘放心,只需要在宮中安心等候就行了,其余的事情都不需要多操心。”
“娘娘還希望你聯絡左丞府,不能讓娘娘和三殿下背上黑鍋,被皇后娘娘嫁禍。”小楠子仔細傳話,生怕忘記了哪一項。他一身的臟兮兮,滿是泥臭,畢竟從狗洞爬出來,也十分不易。
魏公銘瞥他一眼,語氣十分淡定,“沒有黑鍋,事情就是三殿下讓做的。”
小楠子:“???”他瞠目結舌,呆了半晌,驚詫的眼睛險些瞪出來,“這、這怎么……”
“三殿下根本就沒與楚帝聯手,反而是與楚國的大皇子楚瀾聯合要謀殺楚帝,互相扶持。”魏公銘語氣很輕,更似自言自語,“我之所以告知玉妃娘娘,三殿下是與楚帝聯手,就是為了怕她一時情急露餡兒,壞了三殿下的大計。”
“可是、可是娘娘還在宮中,若被陛下查到端倪,豈不是十分危險?那花公公也務必要滅口,還有賬目……”小楠子有些驚慌。
他年紀不大,聲音極細,那刺耳的尖叫好似細針劃在了鐵板上,格外難聽。
“娘娘這些年也享了不少福氣,此時為了她的兒子能榮登大寶,冒一點兒危險難道不值得么?”魏公銘看向小楠子,“你覺得不值?”
小楠子再也說不出話。
他驚詫之時,只感覺喉嚨一痛,隨后鮮血橫流,魏公銘早已用袖中手刀抹了他的脖子。
他也不可能把剛剛的話告知給玉妃,更不可能再回到宮中去了。
魏公銘拖著小楠子,直接扔到了見面的河中,看他順著湍急的水流奔去遠處,才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一并扔入了河里。
他又看了看遠處漸漸熄滅的園林大火,默聲喃喃,“真是個瘋子!”他也不知在說自己,還是在說旁人。
而此時袁厝是徹徹底底的瘋了。
大火還有些未滅,他便沖到了園林之中去尋找柳月初。
暗衛們也不敢耽擱,也跟隨沖進去四處找尋,可惜何處都沒有柳月初的身影,包括楚帝也不見了。
跟隨柳月初一同到園林的宋六兒嚎啕大哭,更是跪在燒焦的木炭上不肯起,“都怪奴才,奴才為何要讓主子跑到園林來處置事,那個人死就死了,與我何干!都是我害死了主子,我真是死透了也還不起這個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