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著兩只手回家的時候,趙大海和孫芳一定會埋怨自己。
然而,趙大海和孫芳看見什么都沒有買回來的趙靜卻什么都沒有說。
不僅沒有埋怨她,晚上吃飯的時候,還特意給她煮了個荷包蛋。
咬著雞蛋,再看看趙大海和孫芳笑瞇瞇的表情,終于把提著的心放進了肚子里。
想著可能是趙大海他們也相信她的計劃能掙著錢,這是想要討好她,將來好能從她這里拿到更多的錢。
這么一想,趙靜吃著雞蛋便更是心安理得了。
卻不知道,趙大海和孫芳根本就沒有把她的那個什么反季蔬菜計劃放在心上。
也沒有將給她的那五兩銀子放在心上。
或者說,他們從一開始想的就是趙靜會失敗,然后讓她按照他們的計劃,嫁給一個有錢人。
至于那五兩銀子,他們也自然會從聘禮當(dāng)中討回來就是了。
糧鋪重新進貨需要三天的時間,這三天的時間,趙靜便忙著在村里尋找合適的空屋子。
她這一邊,種植反季蔬菜的事情還沒有踏上正軌。
狼牙山上,陸瑾書的糧種卻已經(jīng)冒出了嫩芽。
被陸瑾書命名為一號試驗田的耕地當(dāng)中,陸瑾書插著腰,看著長得齊刷刷、綠油油的嫩苗,相當(dāng)?shù)臐M意。
豐大站在他的身后,和他匯報一號試驗田的情況。
“主人,經(jīng)過實驗,比例為一比一百的稀釋生長藥劑對稻米和麥子的效果最好。而谷子和其他的雜糧則使用一比二百的生長藥劑稀釋液才不會造成生長藥劑的浪費。”
說到這里,豐大的眼睛閃過了數(shù)道綠色的光芒。
“另外,經(jīng)過生長藥劑的改良,一號試驗田中所有作物的生長周期都縮短了一半。也就是說,再過一個半月,一號試驗田中的黃豆便可以收獲了。”
點了點頭,陸瑾書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明顯。
豐大他們的功能十分的強大。
會自主分析陸瑾書給他們的種子,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下可以更好的生長。
再加上生長藥劑的幫助,豐收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從一號試驗田出來,陸瑾書又去了二號試驗田。
這一塊試驗田和一號試驗田不一樣。
這一塊試驗田被陸瑾書分成了三塊。
一塊面積最大的,差不多又三十畝的大小,被陸瑾書種上了各種各樣的蔬菜。
現(xiàn)在,這些蔬菜也和一號試驗田的那些糧食苗差不多,已經(jīng)發(fā)芽了。
甚至它們比那些糧食苗長得更快一些。
像是白菜,已經(jīng)長出了真葉,估計再過兩天,就能扒下來涮火鍋了。
剩下的二十畝,被陸瑾書平均分成了兩塊。
其中的一塊,又被他分成了無數(shù)個小塊。
每一塊都種上了不同的作物。
這一塊的十畝地就是真正的試驗田了。
陸瑾書給這一塊土地上的作物都用上了變異藥劑。
想要看看,這些作物在變異藥劑的影響下,會朝著什么方向變異。
現(xiàn)在,這一塊地里的作物也和其他的作物差不多,才剛剛發(fā)芽,還看不太出來到底有多少發(fā)生了變異,又有多少是朝著好的方向變異的。
或者,如同慕藍星上一樣,所有的作物,都朝著不能吃的方向變異了。
而剩下的最后一塊十畝地,則被周老漢給要去了。
周老漢的手上有不少珍惜中草藥的種子。
這是他早些年四處行醫(yī)的時候收集來的。
里面有一些,甚至都已經(jīng)絕種了。
周老漢一直想著將這些種子種活。
可是,很多草藥對環(huán)境的要求都十分的苛刻。
他達不到那些條件,所以,也只能想盡各種辦法,好好保存那些種子。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不管他用了什么樣的保存辦法,也不能避免這些種子里的生命力一點一點的流失。
直到看見陸瑾書拿出來的生長藥劑,周老漢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他不知道生長藥劑是個什么東西,但是,從那些被噴灑了生長藥劑的那些秧苗的狀態(tài)來看,那玩意兒一定是能激發(fā)種子活性的東西。
有了這玩意,就算生長環(huán)境差上一點兒,他覺得那些種子也是能發(fā)芽的。
所以,他便找陸瑾書要了一塊地,用來種他的那些草藥。
陸瑾書一聽,想都沒有想就同意了。
不說周老漢的那些草藥種子本身就是十分難得的藥材,就是為了那些尋常的花椒、八角和孜然啥的,他也得給周老漢劃塊地出來呀!
要知道,那些可不光是藥材,還都是上好的調(diào)味料呢。
不光給了地,陸瑾書還拿出了十瓶生長藥劑和兩瓶變異藥劑給了周老漢。
讓他隨便折騰。
周老漢拿到兩種藥劑,簡直如獲至寶。
那真是日出而作,日落也不息。
不光是他,還有周青山和周云,也都跟著他一起搗鼓那片藥田。
陸瑾書看著他們?nèi)齻€弄那十畝地還是太辛苦,便將豐十和豐十一調(diào)到了藥田,幫助他們侍弄那些藥材。
開始的時候,周老漢還不同意。
他怕豐十和豐十一粗手粗叫的,將他的寶貝藥材苗給弄傷了。
但他們都已經(jīng)被陸瑾書給派過來了,他也就手下,劃了差不多一畝的土地,讓他們侍弄那些最常見的藥材。
可是過了幾天,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是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了。
豐十和豐十一非但不是大老粗,相反,他們二人的手十分的靈活。
就連周青山有時侍弄藥草的時候都不可避免的會弄傷葉片,可是豐十和豐十一侍弄的那一片藥材,卻是一點兒損傷都沒有的。
那一畝地里的藥材,品相簡直可以用極品來形容。
從那以后,周老漢又嘗試著將藥田其他的藥草交給他們二人侍弄。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不管他交代了多少的注意事項,豐十和豐十一都能牢牢的記住,從來都不會記錯。
這一下周老漢是徹底的放心了。
給豐十和豐十一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可以在整片藥田當(dāng)中隨意行動。
陸霄沒事兒的時候,也會到藥田里面幫著周老漢干活兒。
周老漢一邊侍弄藥草,一邊和他講各種藥草的特點和功效。
有時候嘯天懶得動彈的時候,也窩在陸霄的懷里,跟著一起聽。
只不過,它不是來學(xué)知識的,它純粹把周老漢的講解當(dāng)成了催眠曲。
聽了沒有一會兒,肉嘟嘟的腦袋便一點一點的,睡著了。
陸霄卻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兒的,聽完了就點點小腦袋,表示自己記住了。
周老漢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只是簡單的給他提供一個情緒價值。
反正每次依舊講得十分的仔細和認真。
偶爾陸花也會帶著大狗和二狗一起過來。
只不過,她就沒有陸霄的耐心了。
每次聽不了多一會兒,就和嘯天一樣,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有一次,還差點兒就摔了。
要不是大狗和二狗一個用自己的小肚皮掂著他的腦袋,一個拼命地咬住了她的衣擺,她就一腦袋直接扎地里去了。
后來,陸霄干脆將陸花撿來的那塊小豬木頭放在了藥田的地邊,讓她想睡覺的時候,就趴在小豬木頭的背上睡。
就這樣,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正常情況下只能長到三寸長的小白菜,在陸瑾書的試驗田中,卻長到了差不多二十多公分高了。
而吉北村,也迎來的這一年的第一場雪。
雖然是第一場雪,可是這場雪并不小。
只一個晚上的時間,整個吉北村就被厚厚的冰雪棉被完全的覆蓋住了。
陸瑾書看著厚厚的積雪,覺得,二號試驗田里大的小白菜,應(yīng)該是可以采收一波了。
他的菜,終于可以賣了!
就在陸瑾書帶著豐大他們采收第一波的小青菜的時候,狼牙山的腳下,吉北村里的趙靜也忙著呢。
她倒不是忙著收菜,她是忙著燒炕。
雖然早有準(zhǔn)備,但是大雪的到來,還是打了趙靜一個措手不及。
和他相關(guān)的生命體?
總不可能是那頭黑熊,只有可能是原身的那兩個小崽兒。
確實,從剛剛開始,他就沒有在聽見之前聽見的那個奶聲奶氣的聲音了。
趕緊轉(zhuǎn)頭,朝著印象中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就在自己的右后方,看見了兩個倒在地上,依偎在一起的小人兒。
這就是原身的一雙兒女。
其中較小的那一個是個小丫頭,名字叫陸花。
她身上還算干凈,雖然有些泥土但沒有傷痕。
另一個大一些的,是個小子,叫陸霄。
他就凄慘多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在外面的地方,更是遍布傷痕。
那些傷痕大多數(shù)都是猛獸抓撓出來的,深深的血口子,邊緣皮肉外翻著。
一些傷口之中,還包裹著砂礫。
整個人像是被血給浸透了一般。
小小一個人兒,躺在那兒扁扁的一片。
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出來地上還有個人。
“請問是否救治?!請問是否救治?!!請問是否救治?!!!”
破曉的聲音越來越急切,陸瑾書趕緊開口回答。
“破曉,立即救治!”
一邊呼喊,陸瑾書一邊跑到了兩個小崽兒的身邊。
“收到!立即采取救治措施!”
急切的機械聲如此回答著。
隨后,剛剛發(fā)生在陸瑾書身上的事情,又出現(xiàn)在了那個渾身是血的小崽兒的身上。
一道綠色光束從陸瑾書的食指上射出,照射到了陸霄的身上。
綠色的帶著濃濃的生命氣息的光芒形成了一張將陸霄籠罩起來的光膜。
光膜逐漸聚攏,路過陸花的時候,光膜停頓了一瞬,又張大了一些,順便將她也籠罩了進去。
一顆直徑一米左右的綠色光蛋出現(xiàn)在了陸瑾書的面前。
在綠光的照射中,那些深陷在陸霄的傷口中的細碎砂礫被清理了出來。
隨后,傷口飛快的愈合著。
幾息的功夫,那些恐怖的外翻的血肉便完全愈合,好像從來都沒有被劃開一樣。
當(dāng)他身上所有的外傷都愈合了的時候,原本幾乎沒有起伏的胸膛忽然有了起伏。
慘白的臉色也逐漸有了血色。
又過了兩息,兩個小崽兒身上的傷已經(jīng)痊愈,緩緩掙開了眼睛。
于此同時,綠色的光芒逐漸暗淡。
在陸霄和陸花完全睜開眼睛的時候,綠光徹底消失。
“能量耗盡,破曉即將進入休眠。”
能量即將耗盡的破曉,語氣十分的疲憊。
陸瑾書將右手食指上的戒指,輕輕撫摸了一下。
“破曉,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說著,陸瑾書將破曉緩緩靠近了自己的左耳。
環(huán)形的戒指“咔咔”幾聲輕響之后,變成了一枚極細的綠色耳骨環(huán)。
自動掛在了陸瑾書的左耳上。
“主人,再見!”
說完最后一句話,破曉徹底陷入了沉睡。
“妹、妹妹快跑!”
“爹爹!爹爹不痛,花寶兒給你吹吹,吹吹痛痛飛飛。”
小一點兒的小丫頭撅起小嘴巴,對著陸謹書的腦袋吹氣。
大一點兒的小男娃則一邊擔(dān)憂的看向陸謹書,一邊還不忘用余光瞄著奶奶。
見到小男娃瞟自己的眼神,路老太心中涌起一陣惱怒。
可能是小丫頭吹得氣真的起了作用,陸謹書真的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不那么疼了。
那些陌生的記憶也像是被點了自動整理的文件夾一樣,回到了它應(yīng)該回到的位置。
這個時候,陸謹書才明白過來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重生了,重生到了他們那個時代所有人都一直在追尋和仰慕的母星,藍星。
而他現(xiàn)在的身份,不是什么慕藍星即將登基的王子殿下,而是大啟王朝治下,一個北方小村里普普通通的村民。
說普普通通也不正確。
因為他這個身體的原身從小體弱,根本干不了什么活兒。
所以,實際上,他過得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飛快的從眾多的記憶當(dāng)中找出了目前最有用的一些查看過,陸謹書了解了自己目前的處境之后,終于再次掙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映入陸謹書眼簾的就是一個頂著一腦袋炸毛,渾身臟兮兮,好像個黑煤球一樣干吧瘦的小丫頭。
“爹爹!\"
看見陸謹書掙開了眼睛,小丫頭雙眼一亮,嘴角一咧,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朝著他撲了過去。
小丫頭黑乎乎的小臉兒顯的那一口小白牙更白了。
陸謹書差點兒被那口小白牙晃了眼睛,見小丫頭朝著自己撲過來,趕緊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小丫頭的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