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棄被夭夭的幾句話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對勁。
一時之間沒想明白。
夭夭還在小聲的說話。
厲意禮坐在不遠處。
她不喜歡來這個地方,本想待在莊子里。
可她又不想看到沈云櫻獨占厲允,非要跟了過來。
卻也不過來祭拜。
沈云櫻跪下來磕頭。
夭夭睜大了眼睛看著沈云櫻。
“姨姨。你哭過了。”
沈云櫻忍著酸澀的鼻子,搖了搖頭。
“沒有。”
“明明就哭了。那個叔叔是個壞蛋,欺負漂亮的姨姨。”夭夭嘟著嘴,伸出胖胖的小手給沈云櫻擦拭她忍不住流下來的淚水。
“姨姨不哭。夭夭抱抱你。”
沈云櫻抱著夭夭,根本不敢抬頭看旁邊的蘇如棠。
當日是她自己為了愛要和親的。
沈云櫻到底不敢說些什么,她怕厲允生氣。
蘇如棠也沒有問。
蘇如棠和殤厭要去隔壁村莊,便跟厲允幾個人分開。
厲允叫沈云櫻帶著云貴妃先回去,“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情,晚點再回去。”
“你要做什么?”
厲允定定的看了一眼沈云櫻,“我什么時候做事情要向你報備?別把自己當回事。”
厲允一只手捏著沈云櫻的下巴。
“你以為蘇如棠會替你指責我,所以故意在她面前裝作生活的不幸福的樣子。我告訴你,你有本事就直接讓她過來跟我談條件。”
“沈云櫻。別在我面前做那些動作。”
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沈云櫻頭一歪。
她確實存了讓蘇如棠幫她的打算,以蘇如棠和厲允的血緣關系,必然能讓自己先于別人生下一男半女。
也會讓她做太子妃。
沈云櫻摸著臉頰不作聲。
厲意禮冷笑:
“下賤貨色。居然敢算計太子哥哥。”
厲允淡淡地掃了厲意禮,“好了。你趕緊回去吧。”
他教訓了沈云櫻,才踱步來到云貴妃旁邊。“娘。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行嗎?”
“沒事。”
厲允只有對著他母親才會沒有任何防備,摟了下云貴妃。“咱們從這里離開,就去會會舅舅如何?”
“好。”
……
蘇如棠和殤厭帶著孩子到了隔壁村子。
見了云家族里的族老們。
她詢問了族長關于祭祀田的問題,得知祭祀的田只有一百畝,又拿了銀子給族長。
“再把附近的山地和田地買一些下來,給族里建一座學堂。找一個夫子來授課,一應的費用都有田里的出息承擔。”
族長趕忙擺手。
“本家那里有了學堂,宗祠也都在那里。我們不過是留在這里守墓的。”
“你們是守墓的,可你們的子孫將來若是有了出息。那也是云家的出息。”蘇如棠柔聲說道:“外祖因為身份的關系,不能葬在祖宗的地里。這一塊地,將來也是作為墳地的。”
族長看了一眼銀票的數額。
“太大了。”
“也需要這么多銀兩。”
蘇如棠叫獨活幾個人把馬車上的肉和粳米、細面、鹽、糖和油全都搬下來。
族長一看這么多東西。
忙說道:
“這怎么好意思?”
“應該的。多謝你們了。”
有個穿著草鞋的小子跑進來,“族長。有賊人。”
族長心頭一驚。
“看清楚了嗎?”
“恐怕是沖著我們來的。”殤厭摸著繡春刀,眼睛里射出殺戮的精光。
族長趕忙吩咐年輕的小伙子。
“把村里人召集起來,不能讓他們得逞。”
“族長。我們先走了。”蘇如棠不想讓族人遭殃,自然是要跟殤厭帶著孩子離開。
“不行。怎么能讓你們獨自面對,我云家祖訓也沒個棄自己人不顧的道理。”族長不讓蘇如棠離開。
“你帶孩子們藏起來。叫這些年輕的小伙子放手一搏。”
族長氣勢很足。
揮手讓蘇如棠趕緊帶著殤棄和夭夭躲起來。
殤厭點點頭。
“那請族里年輕人聽我指揮。”
青黛和夏安也提著劍河鞭子沖了出去。
“那兩位姑娘?”
“他們身手不錯。”
“老頭子我也想過去一搏。”
殤棄早偷偷地給夭夭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居然趁著眾人在說話溜了。
等到蘇如棠找不到他們二人。
才知道他們不見了。
“趕緊派人去找啊。”族長怒罵身邊的人。
蘇如棠沉了沉眸色,“族長。他們兩個也去對付賊人了。”
說完。
蘇如棠讓村里那些年齡大的人趕緊躲起來,她自己貓在了村口的樹上。
旁邊放著弓箭。
蘇如棠除了弓箭,還有連發弩。
手腕上還戴著暗器。
殤厭聽見了風的呼嘯。
他讓坐下的馬跑起來,在風里顛簸。
今天跟過來的除了獨活幾個人還有一個叫余鋒的人,他原本是皇子府的護衛。喝酒鬧事被打了板子革職。
這人下手特狠。
被四皇子的人丟出去后,那些仇人要殺了他。
被路過的殤厭救了下來,養好了傷送到錦衣衛。
從此他就是殤厭身邊出去最兇狠的狼。
他余鋒打馬出去兜了一圈,沖著賊人來到方向射了幾支箭矢。告訴對方,他們發現了對方的蹤跡。
來人一揮手。
不少人沖了出來。
殤厭看了一眼。
獨活啐罵:
“指揮使,說是穿著是江湖莽漢,實則像是死士。”
“哼。看來花了大代價。就讓他們有來無回。”殤厭知道這些人的背后是什么人,不過是跟大周的某些人勾結而已。
誰都想知道云太傅的遺物在誰的手里。
殤厭身邊養了一只游隼。
那只游隼突然沖出去,半空中有兩只游隼沖著殤厭的游隼撲過去。
想齊力抓住殤厭的游隼。
殤厭的游隼從兩只當中竄了上去,爪子拍在一只腦袋上。
扯下了羽毛。
獨活大喊了一句:
“兄弟們,殺。”
云家那些年輕的漢子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拿著棍子、鐵鍬也跟著沖了過去。
有人得到了弓箭。
守在旁邊隨時補箭。
殤厭好像殺紅了眼睛。
山上。
厲允和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站在那里,“打算跟錦衣衛對干了?”
“老東西的日子不多了,不對干輪不到我。你還不是為了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東西,一直徘徊在我大周不肯回去。”
厲允摸著玉扳指笑了笑。
“人總有一個心結。憑什么那東西,我不能擁有?”
“按照我們大周的習俗,你還真不能擁有。”
“王爺也不是一個遵守規矩的人。你我都是同類人,既然別人能得到的。那我們憑什么不能得到。”
“哈哈哈……”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他們知道殤棄帶了多少人,也知道必然沒有援兵。
他們要把蘇如棠逼到絕境,到時候蘇如棠自然求著他們放人。
“哈哈哈……”
笑聲驚動了山上的鳥兒。
殤棄和夭夭仗著輕功好,兩人朝山上出發。
“哥哥。你怎么知道山上有人?”
殤棄天然對危險敏感度高于旁人,也正是這樣才讓他避開了好多危險。
他兜里揣著各式藥丸子。
背上背著適合他用的弩箭,“猜的。”
夭夭回頭看了一眼,“我想回去幫爹爹。”
“我們現在就是去幫爹爹。”
兩人速度很快。
殤棄和夭夭躲在了一棵樹上,從這里看過去恰好看到了兩個并立站在石頭上的身影。
殤棄從背后拿出弩箭。
箭頭上掛著一個小藥包。
對著那里射了過去。
射出去后。
他趕忙拉著夭夭快速離開,“快走。”
厲允打掉了箭,藥粉散開。
“不好。”
饒是他快速屏住呼吸,依然吸收了一些藥粉。周圍有護衛朝殤厭他們的方向躍了過去。
……
這場戰斗,注定有人輸得很徹底。
蘇如棠的箭矢幾乎用完了。
她從樹上滑了下來。
“娘。”
夭夭和殤棄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紅撲撲的冒著細密的汗水。
“你們去哪里了?”
“幫爹爹打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