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凌若蘭先開了口。
“小嬸。”
時染：“！！”
她眉心動了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回這一句。
畢竟這一聲，她以后應該還會喊回去。
時染微微頷首，禮貌開口：“凌小姐好。”
程云給她招招手：“小染，來。”
走近了，才看到她們在看一本相冊，應該是討論到了從前的趣事，所以剛剛進門，才聽到她們開心的笑。
“爺爺奶奶呢？”
客廳只有他們兩人，時染還有些奇怪。
“他們去打麻將了，你看看這個，還記得嗎？”
程云拿起相冊，給她指了一張。
照片中是陸淮和她，自己一身干凈白裙，旁邊陸淮卻鼻青臉腫，身上衣服也臟臟破破的，明顯是打了架。
這是時染來陸家第二年，高二那年。
她自小長得漂亮，但性格卻不是很活潑的那種。
初高中時期的男孩，會喜歡這種乖乖小千金，經常會有人來給她搭訕，或者遞情書。
但在女孩子群體里，時染卻并不算很受歡迎。
那些女孩子評價她，就愛端著，就愛裝清高。
不過也都是背地里議論，時染知道這些。
也試去融入這些團體，但刻意迎合，她很累，效果也不顯著。
后來便放棄了。
可父母驟然離世，她變成孤兒后。
那些惡意的言論，就被拿到明面上。
后來被陸家收養，陸淮無意中見過一次，她胳膊上的青紫痕跡。
然后便有了，時染被圍堵巷口，陸淮以一對多，最終鼻青臉腫這一幕。
時染大概講了一下：“當時對方人很多，他護著我，受了傷，不過那些人認出來他之后，就沒敢再打下去。”
所以自己才安然無恙，陸淮的傷，也只在表面。
想到這兒，時染又問了句：“程姨，你后來是不是去學校，反映這個事情了？”
因為第二天，那些欺負他們的人，都沒有去學校，再之后就說都退了學。
她后來的高中生活，就平淡安逸很多。
程云笑：“這事我倒是想起來了，我本來第二天是要去的，但是當晚，你小叔就聯系了校長，還有那幾家人。”
看時染頓了下，她臉上的笑更深：“遠舟這孩子，對你的事上心著呢。”
這話說完，時染本能看向凌若蘭，女孩面上仍帶著笑：“本來就是這些人欺負人，小小年紀就聚眾霸凌，以后更不知道能干出什么壞事呢。”
“不過陸小叔當晚就得了消息，把這事解決了，確實對你夠上心。”
時染抿唇，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時間，那個時候，凌若蘭還沒出國。
不知道小叔有沒有喜歡上她。
她怕凌若蘭誤會，其實想解釋。
陸遠舟雖然對她很好，但那個時候，自己來陸家雖然兩年了，但因為性格原因，并沒有和他們很親近。
陸遠舟性格也冷淡，對自己應該感情不深。
他快速出手，應該主要是為了陸淮這個侄子。
時染笑著應了一句：“小叔也是為了陸淮。”
程云笑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啊，還是年紀小，不懂。”
“這么說，陸淮算是和小嬸一起長大的，怪不得關系好。”
凌若蘭目光又落在陸淮那張鼻青臉腫，皺著眉頭，卻不服輸的少年身上。
程云若有所思：“陸淮啊，他小時候就想要有個弟弟妹妹，所以小染來了家里，他確實高興，人還沒進門，就張羅著要送禮物，但是都是些男孩子才愛的東西。”
“最后還是在老太太的建議下，選了個手鏈，染染這孩子，也是有心，這些見面禮后面不用了，也都用心收著呢。”
時染意外，這些東西她的確都收著，但是卻沒告訴任何人。
轉念一想，應該是自己后面不住在老宅后，她幫著收拾自己的房間，看到的。
“是嗎？”凌若蘭聽起來很感興趣，，“我能看看嗎？”
時染想著，她應該更感興趣的是，小叔送了什么。
她便應了一句：“可以去看看，小叔當時送了我一件裙子，我帶你去看看。”
“嗯？他選的衣服漂亮嗎？”
聽到這話，時染就覺得是自己猜對了，人都是對喜歡的人，才會好奇。
但是又覺得這個話題，其實不太適合。
畢竟是送異性東西，若是在從前，可以說長輩給小輩送送東西，但現在，自己成了陸遠舟名義上的妻子，這個性質一下子就變了。
她正想岔開這個話題，程云接了話：“你小叔眼光可是很不錯的，這些年小染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他過了眼，買來的。”
時染今天穿了件粉色羽絨服，這會脫下來，里面是件白色毛衣，下面穿了件黑色線絨長裙。
衣服上并沒有很多裝飾，但看起來，就是很合身，看起來慵懶閑適。
凌若蘭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染一下子感覺有點尷尬。
“這個是……”
她輕輕笑了下：“確實不錯，走，去看看你之前收到的東西。”
時染看她神色還算輕松，點點頭，也不愿意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兩人上樓，凌若蘭跟在后面，看到那件明顯十幾歲女孩穿的裙子，點了點頭。
“小叔眼光確實不錯，這款式放在現在都不過時。”
時染淺淺笑著，點點頭，沒有接這話題。
好在她也沒有問什么，而是把目光落在一個盒子上。
時染打開：“是陸淮送的手鏈，這個是個小柿子，說是希望我往后柿柿如意。”
金子做的一對小柿子，看起來很是精致可愛，用紅線串起來，上面還穿了幾顆晶瑩剔透的瑪瑙珠子。
“我能拿出來看看嗎？”
時染點頭，卻意外她怎么會對這個更感興趣。
凌若蘭拿著看了看，才小心放下：“沒想到陸淮那時候，眼光也這么好。”
兩人又看了看別的，便下樓了。
時染看著程云裝好的保溫壺，目光動了下：“程姨，是要給伯父送過去嗎？”
“對，他最近身子不太好，外面東西我不放心，就讓家里做了，給他送過去。”
“我去吧，”時染去接她手里的東西，“我開了車，方便一些，你在家陪客人吧。”
程云看了眼凌若蘭，也沒堅持：“那你路上小心。”
她點點頭，拿著東西就出了門。
一路開車去了輝展大廈，前臺認出她，直接給說了樓層。
時染回頭問了句：“今天余鵬副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