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繾綣喑啞的嗓音響在耳邊，時染的臉慢慢燒起來。
陸遠舟這次卻沒有輕易放過她，又貼近幾分她的耳，手從她腰上繞過。
“陸太太的驚喜，我很期待。”
時染躲著耳邊溫熱的呼吸，手抓著他身前柔軟的衣服，用了些力氣往外推人。
男人巍然不動，她抬眸，一雙眼睛清透水潤：“你先松開，我去拿。”
陸遠舟這才輕笑著，慢慢松了手，手指似有似無的隔著衣服，撓著腰間軟肉。
時染怕癢，她忍不住躲閃，趁著他手臂半松的時候，靈巧閃過。
她怕男人再纏上來，動作沒敢耽誤，直接去柜子里拿過禮物盒。
是個比手掌心差不多大小的黑色盒子。
陸遠舟抬腳跟上來，眼尾上揚。
這盒子，他好像前幾天就在松云居見過。
所以，小姑娘即便在心里對陸家存著萬分不確定，但還是給自己準備了新年禮物嗎？
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時染心里對自己還是，有幾分不一樣的？
“是什么？”
時染但笑不語，塞進他手里。
一副你想知道，就自己看的意思。
陸遠舟笑，盒子在他手里看起來有些小巧，他小心打開，連盒子邊棱都怕損壞。
里面是一枚黑色薔薇袖扣，上面的鉆石在燈光下泛著漂亮的光澤。
時染想伸手拿起來地時候，才注意到，自己指尖還有切橙子留下的，淺黃色果汁。
她愣了一下，去看陸遠舟身前剛剛被自己抓過的衣服。
白色襯衫上，留著橙黃色的印記。
時染微微睜大眼睛：“你的衣服被窩弄臟了。”
陸遠舟低頭看了一下，毫不在意。
只輕笑：“陸太太送的新年禮物，我很喜歡。”
她蔥白的指尖指了指那片印記，想說，還是先換了衣服吧。
陸遠舟看出她的意思，又輕笑，小心合上禮物盒，放在桌子上，去衣柜找了件淺色毛衣。
他垂著眸子開始解襯衫紐扣，時染驚呼一聲，立馬背過身去。
“你慢慢換，我先去樓下等你。”
她一步都沒來得及走，就被抓住手腕：“一個人下去，不是更奇怪？”
時染站在原地不動了。
聽著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整個耳朵都紅了起來。
聽不到動靜的時候，她不知道該不該回頭，就被陸遠舟從身后環住。
好聞的皂香，和陸遠舟平常身上的味道，有幾分不同。
時染后背微微僵直，被陸遠舟牽著下樓，客廳坐著聊天的幾人，抬眸看過來，神色間淺淺的笑意。
她也一一回了笑，只是在看到凌若蘭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剛才他們回來的時候，凌若蘭正好出去接電話，兩人這才算打了照面。
“凌小姐好。”她不動聲色地壓下心底的情緒。
凌若蘭從旁邊拿起禮物袋：“送你的新年禮物，希望小嬸不要嫌棄。”
看包裝，是香奈兒的包包。
這么貴重的東西，時染剛想開口拒絕，那邊陸淮喊了一聲：“大小姐，快過來。”
凌若蘭回頭看了一眼，直接把東西塞給時染。
“新年快樂，我去那邊看一下。”
她笑著說完，沒等時染答話，就轉身去找了陸淮。
禮物貴重就算了，自己還沒有什么回禮，時染一下子有些無措。
林陽起身，先開了口：“先收著就好，等后天初一，凌家還會來拜年，你可以那個時候回禮。”
時染點頭，王姨幫她把東西送到了樓上。
臨近過年，家里斷斷續續來著客人。
時染對這樣的氛圍仍舊喜歡不上來。
“染染。”林陽溫聲喊了一句。
陸悠笑著調侃了一句：“是不是該換換稱呼了？”
時染慌忙擺手：“不用，我們這些年都叫習慣了，突然改口，我自己也不適應。”
幾個長輩笑笑，也不是真的在意這些事情。
林陽也笑：“累的話，去樓上歇會，正好我們很久沒見，給我講講你這半年的情況？”
她點點頭，沒注意到旁邊陸遠舟看過來的目光。
時染去了樓上，其實也沒說幾句。
看出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林陽就讓時染回房間休息了。
她躺在床上，無端覺得心里不安，自然睡得也不安穩。
只躺了一會，她便起身站在窗邊，一側眸看見后院亭子處，坐著凌若蘭。
被柱子擋住的還有一個人。
時染認出來露出的衣角，是陸遠舟才換上不久的那件淺色毛衣。
似有所感一般，凌若蘭抬眸往這邊看了一眼。
時染迅速拉上窗簾，又躺回了床上。
晚上吃飯的時候，餐桌上沒有見到凌若蘭的身影。
時染沒睡好，胃口也就差點，但也不想掃興，就吃的很慢，一直到大家都吃完，她才放下碗筷。
眾人圍坐著，她卻起身：“我剛剛吃的有點多，去院子里消消食。”
林陽起身，給她拿了外套：“院子里冷，穿厚點，別感冒。”
晚起了一步的陸遠舟，又開始反思。
尤其是在看到一直神色懨懨的時染，此時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他起身，伸手拿過衣服，幫她撐開穿上。
“我和你一塊。”
好在時染沒有拒絕，兩人并肩往外走。
走到外面，時染抬頭看了一眼夜空：“小叔，你看，有星星。”
城市里面，光污染嚴重，現在又臨近春節，很多人家已經在放煙花爆竹，空氣可見度更低了些。
能看到星星，確實讓人意外。
陸遠舟側眸看她，女孩仰著頭，眸光在路燈的映襯下，明亮干凈，似乎比那微弱的星光還要閃耀。
她又開了口：“小叔，你別擔心，我今天下午睡覺那會，沒睡安穩，所以晚上才沒什么胃口。”
時染側首，輕輕笑著：“這會出來吹吹風，雖然有點冷，但確實清醒不少。”
嘴上這么說，可她藏在外套兜里的左手，卻微微握緊。
看著男人清冷深邃的眉眼，他骨相實在優越，皮膚也很好，即便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也看不出什么瑕疵。
時染心口微動，如同飛蛾撲火般的念頭，在這安靜的環境下迅速滋生。
早就想明白的事情，怎么還會為此煩憂？
“今天家里難得團聚，我很開心的。”她輕笑，握著陸遠舟的手，故意捏了捏他的手心。
“等天氣暖和一點，我們去山上看星星去吧？”
聽到男人的聲音，時染詫異看向陸遠舟。
還沒等她回答，余光看見后門開進來一輛車，身形高大壯碩的男人，帶著口罩從另一邊繞進了側邊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