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微弱的光亮里可以看到,大概是因為爆炸引發(fā)大地震動,她和黑曜一起掉進(jìn)了一個山洞里,然后落石砸下。
兩個人就這樣被困在山洞里。
能照進(jìn)來的光亮很少,黑曜就著微弱的光亮,給她的手包扎好。
山洞很矮,不夠讓人站起來,夏瑜就只能爬過去,去看被落石堵住的洞口。
洞口的石頭交錯地落在上面,一眼看不到頭,將出口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有些微的空隙,讓稀薄的光線照進(jìn)來。
夏瑜伸手試著推了推,石頭紋絲不動。
[這向?qū)Ц缮赌兀克粫窍氚咽^推開吧?]
[真是牛啊,這向?qū)г谙胧裁矗窟@樣的落石,恐怕是SSS級別的哨兵都沒辦法推開,她竟然去推?]
[難道她還想憑借自己把石頭推開不成?]
[柔弱的向?qū)乙娏瞬簧伲愊胩扉_的我還真是頭一次見。]
山洞里,夏瑜沒推動石頭,也不意外。
她本來也沒用全力。
雖然當(dāng)時爆炸發(fā)生掉下來的時候,情況很混亂,甚至好多人都來不及反應(yīng),但攝像頭的小機(jī)器人還是跟著一起掉了下來。
此時此刻,她的所有動作,都被攝像頭拍著呢,星際里但凡在看這一場直播的人,都能夠看到比賽場上的情況。
她也不能有一些太離譜的行為。
夏瑜推了推石頭,看推不動之后,就退了回來。
結(jié)果就看到黑曜還在原地坐著,沒挪過地方。
夏瑜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
黑曜這個人,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大,見她去推石頭,竟然沒有跟著湊過去和她說過。
這不對勁。
她又過去。
黑曜沖著她笑,“夏瑜姐姐。”
夏瑜蹲下,“你怎么了?”
黑曜搖頭,“沒怎么樣啊。”
夏瑜不信,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他一遍。
但山洞下太黑,即便她現(xiàn)在有著不輸于哨兵的五感,她也沒辦法看到哨兵黑色衣服下的傷口。
倒是直播間里的人,一個個的都急得不行。
[背!后背!他的傷在后背!]
[你往那邊看!那邊呀!哎呀!]
直播間里的人恨不得鉆進(jìn)去告訴她。
夏瑜看不到直播間的評論,只能盯著黑曜的眼睛,“真沒事?”
黑曜搖頭,“當(dāng)然。”
“行吧。”夏瑜抬手,下意識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結(jié)果黑曜沒忍住輕嘶了一聲。
被夏瑜拍到肩膀,牽扯到了后背的傷,他下意識地就輕吸了一口氣。
夏瑜皺著眉頭看過來。
不是說沒事嗎,這是什么動靜?
于是,夏瑜繞到他身側(cè)。
黑曜又坐在地上,把自己也轉(zhuǎn)了一圈。
夏瑜面無表情,“轉(zhuǎn)過去。”
“不用,夏瑜姐姐,我沒事。”他好歹也是哨兵,也是要面子的。
夏瑜半蹲著,“轉(zhuǎn)過去,讓我看看。”
黑曜還想掙扎,結(jié)果就聽向?qū)Ю浔卣f,“別讓我說第二遍。”
黑曜以前只覺得向?qū)У臍赓|(zhì)都是溫和柔軟的,只有執(zhí)政官大人別具威嚴(yán),但面前的向?qū)瑯优c眾不同,冷著一張臉,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氣勢。
他哦了一聲,緩緩轉(zhuǎn)過去。
夏瑜湊近,聞到絲絲縷縷的血腥氣。
她伸手去摸。
她自己也受了傷,手上全是血,血腥氣逸散開來,所以注意不到他背上的血腥味。
此刻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這里也有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夏瑜看了一眼背對著她的年輕哨兵,“上衣脫了。”
“啊?”黑曜轉(zhuǎn)頭,眼睛里有些難以置信,“現(xiàn)在嗎?”
少年本就長得臉嫩,此刻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下,瞪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不諳世事的純真。
但夏瑜卻不會被他這副假面疑惑到,“脫了。”
“哦。”黑曜看到面無表情的向?qū)В膊惶疫`逆她的想法,“夏瑜姐姐你手還疼嗎?”
夏瑜看他磨磨蹭蹭,“你自己來?還是想我?guī)湍悖俊?/p>
黑曜立刻老實了,“我來,我自己來。”
直播間的評論再次亂成一團(tuán)。
[不是,這是啥節(jié)目?]
[這是選拔賽嗎?這么勁爆的對話,怎么感覺不像是選拔賽的直播呢?]
[我怎么感覺這像是什么戀愛頻道呢?]
[是不是無人記得上面的總指揮官和執(zhí)政官了?上面找人都快找瘋了,結(jié)果這倆人在這黑漆麻烏的山洞里:你受傷了嗎?我沒受傷。]
[你們懂什么?這叫情調(diào)。]
[喂喂喂,我說你們在看什么呢?這是比賽!比賽!想看情調(diào)的,去看戀愛節(jié)目去,別在這里巴巴!]
夏瑜看著黑曜老老實實地解開外面的作戰(zhàn)服,然后是里面的白色襯衫。
衣服最后都堆疊在少年還有幾分纖細(xì)的腰上。
夏瑜看著他后背的傷。
他后背上不少擦傷,有的地方破皮出血了,有的地方青了一片,應(yīng)該是被石頭撞出來的。
夏瑜抬手輕輕一碰,黑曜就往前一躲,“夏瑜姐姐,輕點。”
夏瑜嗯了一聲,接著撕了一截衣擺,“也不知道是誰說他沒事的。”
“我錯了。”黑曜最是能屈能伸,在向?qū)媲叭鰦煞浲耆粫屗缓靡馑迹跋蔫そ憬闶窒铝羟椤!?/p>
夏瑜又沒有感情地嗯了一聲。
但她看著自己的衣擺,又看看黑曜后背上的傷,覺得她的衣擺可能是不夠撕的。
于是她拿起了黑曜的白襯衫。
等給黑曜包扎好之后,白襯衫只剩下一截袖子。
黑曜在穿衣服的時候,看到剩下來的一截袖子陷入沉思。
他把袖子拎起來,“夏瑜姐姐,你讓我怎么穿?”
他總不能只套一只胳膊吧。
夏瑜拍拍手,“將就一下吧,沒有別的東西給你包扎。”
黑曜看著袖子,沉默半晌,還是把它團(tuán)了團(tuán),裝進(jìn)口袋里。
以后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還會用到。
到時候,他可沒有衣服再給向?qū)毫恕?/p>
然后他把作戰(zhàn)服穿上,貼合身體的黑色作戰(zhàn)服一穿,讓哨兵看起來利落挺拔,看不出來有一點虛弱的跡象。
只是他一走路,還是忍不住呲牙咧嘴。
本來山洞里就矮,黑曜看了一眼夏瑜的腿。
山洞的高度不夠兩個人站起來,她也始終都沒有站起來。
包扎好后,夏瑜就到山洞口敲石頭。
聲音可以通過固體傳播,她敲石頭,如果上面有人聽到,就會有人來救她。
黑曜見狀也跟著敲。
敲的時候他還一直喊總指揮官商硯樞。
結(jié)果他喊了半晌,也不見有人來。
黑曜把手里石頭扔掉,低吼一聲,他身后出現(xiàn)一只黑色的狼。
但是狼爪子拍在山洞前的石頭上時,也沒能將石頭推開,反而因此,導(dǎo)致整個山洞都是一震,還有石頭落下來。
黑曜立刻停手。
這樣下去,很可能他和夏瑜出不去,反而被石頭砸死。
黑曜無奈道,“夏瑜姐姐,我們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山洞這頭堵住了,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是出不去了。
夏瑜看向山洞另一頭,“去那邊看看吧,或許會有出路。”
總不能一直呆在原地,坐以待斃。
黑曜看著深不見底的山洞,沒辦法只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