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昕有些不解。
“這件事本來就是沖著我來的，你本來可以置身事外的，現在為什么要把你拉進來？”
謝昕總覺得，云初微最好還是將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的。這樣一來，至少她們之中還能完完整整地保住一個。
云初微閉著眼睛躺在床榻上，聲音溫和平淡：“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保住你！”
謝昕聽了這話，表情有些復雜。
她看著云初微，她想跟云初微說，其實不用保她的。該放棄就放棄。
“其實……”
她剛說出來兩個字，就被云初微擺手打斷了。
“而且，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說，繡衣衛就查不到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現在繡衣衛就算是查不到她，之后也會查到的。
被人查到，跟自己承認，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而且，天啟帝并不是好糊弄的主。她們若想遮掩一些東西，就必須從現在開始準備說辭。
“可是……”謝昕還想說什么。
云初微再次將她的話打斷：“這件事不必再商量，就按照我說的做。你記住了，只要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真實目的，那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扛得住。你要做的是，想一想說辭，往這方面引導！”
謝昕聽了這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道：“好的，那我就按照你說的去做！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要好好對一對口供？”
“不用，你就隨便說。只要結果跟我說的一樣就行了！每個人想法和計劃都不一樣，說法過度一致反而可疑！”
謝昕點點頭。
她想了想，還想說什么，卻發現云初微不再說話，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著了。
謝昕看著云初微平靜的面容，心情卻很復雜。
她閉上眼睛，嘗試入睡。
一刻鐘之后，她睜開了眼睛，小聲地說：“云初微，你睡著了嗎？”
“沒有！”云初微聲音平淡，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謝昕立即道：“其實，這一次，我也不是全無收獲！”
雖然事情鬧得有點超出她的預料，但是她個人覺得，收獲也是很不少的。
云初微倒是來了興致，她睜開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謝昕：“有了什么收獲？說說看！”
“至少劉光那幾個人都在想方設法幫我。雖然他們是父皇的人，不好做得太過，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們對我態度的轉變！”
如今他們對她的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相信距離他們將她當作主上也不遠了吧？
云初微點頭：“這確實算是一種收獲！”
“還有！”謝昕繼續道，“我被軟禁之后，很多之前我拉攏的人就開始露出了狐貍尾巴。有人想著背叛我，有人想方設法和我撇清關系。我在想，利用這一次事情，看清楚一些人，也算是比較大的收獲。”
云初微再次點頭。
這確實也是一個收獲。
她繼續問謝昕：“那些露出馬腳的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謝昕一笑，說道：“自然是放在合適的位置，好好利用。你讓我學的課程說了，可靠的人有可靠的用法，不可靠的人有不可靠的用法。忠心可靠的人自然好用，可有時候，不忠心不可靠的人，也很好用的。最好的一點就是，不需要給他們留后路，想要放棄就放棄！”
云初微輕笑，這人還真是出師了。
-
第二天，云初微還是去見了謝昕。
該說的，兩人前一天晚上已經說完了，所以他們見面的時候，只是聊了一些明面上，大家就都能看到的事情。
云初微見過謝昕后，就進宮去見了天啟帝。
畢竟去見謝昕是天啟帝給她的任務。
云初微見到天啟帝后，立即下跪，跟天啟帝請罪。
天啟帝微微挑眉，隨后說道：“你站起來回話！”
“謝陛下。”云初微說完，站了起來。
天啟帝這才開口問：“怎么一進宮，就要請罪？”
云初微正色道：“臣之前并不知道五公主是因為幫了劉光而被彈劾，甚至被禁足。臣在離開前，跟劉光說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處理不了，可以找五公主幫忙。”
“臣當時想著，劉光剛進京，對京中達官貴族不太了解。也不擅長處理這方面的關系，而五公主畢竟是天家的女兒，處理與京中高門顯貴的關系更加得心應手。”
“臣倒是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會鬧出這么大一件事出來。是臣失策了！”
天啟帝稍稍點頭，似是不太在意這件事。
他拿起書案上的一本折子，遞給了一旁的孫家勝。
話卻是對云初微說的：“你先看看這一本折子。”
孫家勝立即將手中的折子呈到了云初微面前。
云初微打開折子，先是看了落款。
那是繡衣衛回指揮使秦直的折子。
再看內容，是關于謝昕拉攏朝臣的調查報告，其中有不少證據。
秦直確實也是一個直性子，他在其中很多處，都指明謝昕拉攏的很多大臣最后得到高升，有云初微的手筆。
并且提出，他認為，云初微才是謝昕背后之人。
云初微有些驚訝，雖然她已經決定讓謝昕將事情都往他身上推。但她沒想道，秦直這么快就差了個七七八八。
也就差她們的真實目的，他沒查出來了。
果然，是不能小瞧繡衣衛的。
她再次慶幸自己早就做好準備。
果然這件事在天啟帝這里，是瞞不住的。
她再次跪在地上，朝著天啟帝道：“稟陛下，臣確實有罪。秦指揮使在奏折上對臣的指控，是真的！”
天啟帝臉色陰沉眉頭緊緊皺起，冷聲問道：“為何？”
云初微如實道：“臣想要五公主掌握更多的實權，在朝廷之中，有一定的話語權。”
天啟帝臉色不好看：“這個，朕看出來了。朕是問你，為何要這樣做？”
云初微垂眸片刻，說道：“此事，還要從李三妹之事說起。”
因為很早就將說辭想好了，所以她說起李三妹的事情時，聲情并茂，將李三妹被丈夫逼迫虐待施暴的事情說得十分悲慘，聞者傷心，聽者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