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林朝暉參加了殿試,憑借扎實的功底,在殿試上表現不俗,賜進士及第。
消息傳到寧安侯府,寧瑤開心得跟過年似的,激動地跑到梧桐院,抱著米寶兒親了又親,直親的米寶兒生無可戀。
沈窈笑瞇瞇的看著,像是沒注意到小團子朝她伸過來的小手。
待寧瑤終于親夠把人放下,米寶兒躲天敵似的藏到沈窈身后:
“娘,今日的小姨好可怕,寶寶害怕極了~”
噗嗤!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米寶兒,你竟然嫌棄小姨,小姨太傷心了。”
寧瑤故作傷心,可憐兮兮地看著米寶兒,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米寶兒瞬間愧疚,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
“不嫌棄,寶寶不嫌棄,小姨最好啦~”
看著這么討喜的小外甥,寧瑤心軟的一塌糊涂,再次抱住在他的小臉蛋上猛親。
米寶兒:“……”
好在這一次,沈窈及時將他解救,吩咐丫鬟們帶他去院子里玩耍。
屋子里沒有旁人,沈窈對寧瑤說道:
“你和清安的大喜日子就在十天后,這次清安金榜題名,衛國公府決定將兩樁喜事一起辦。”
寧瑤點點頭:“之前朝暉對我提起過,還借這件事找我索要禮物?!?/p>
說到這里,她語氣有些氣惱:
“這呆子,明知我繡工不好,偏讓我給他繡一只鴛鴦荷包,這不是存心為難人么。”
沈窈一聽,當即哭笑不得:
“清安哪里是為難你,他想要的不過是你親手做的禮物,繡工是否精湛根本不重要。當初他送給你的木雕兔子,你也沒嫌棄他做的粗糙啊。”
這是沈窈的經驗之談,剛與連翊成親那會兒,她自覺女紅不夠好,就沒有親手給連翊做過衣裳荷包之類的。
還是后來察覺到連翊的小心思,她才開始動手做一些小東西送給他。
“是這樣么?”
寧瑤傻愣愣的,顯然沈窈的話讓她頗受沖擊。
“就是這樣!”
沈窈回答的十分肯定:“這段時間你也沒什么事,就給他繡一個吧,就當是賀他金榜題名?!?/p>
寧瑤心里一下子有底了,立即站起身:
“我這就去做一個!”
姐姐說的沒錯,她都沒嫌棄那家伙雕工粗糙,那家伙也別嫌棄她把鴛鴦繡成野鴨。
看著寧瑤風風火火的背影,沈窈笑著搖了搖頭。
交代了照顧米寶兒的丫鬟婆子幾句,沈窈來到書房處理府務。
沒過多久,守門的丫鬟捧著一封信走進來。
沈窈接過來一看,是南山縣寄來加急信。
打開一目十行的看完,她的臉上多了幾絲笑意。
原來是舅舅舅母已經啟程,路途順利的話下個月初就能抵達京城。
沈窈不清楚馮書亭有沒有收到信,便派人去馮家新買的大宅子里知會他。
如今馮書亭是舉人,不必日日待在書院念書。
平日里他就在家念書,遇到不懂得就記下來,每隔十天跑一趟書院向夫子們請教,為三年后的春闈做準備。
遣去馮家的人剛走沒多久,端寧郡主就氣沖沖的來到寧安侯府。
一見到沈窈,她就竹筒倒豆子的抱怨馮書亭:
“你表哥就是個書呆子,一天到晚捧著書看,讓他陪我出去玩就跟要他的命一樣,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了!”
沈窈的視線沒有離開過賬本,頭也不抬的附和道:
“你說的對,我表哥根本配不上你,也不符合你對伴侶的期待,趁現在還沒有成婚,你稟報王爺王妃把這婚退了吧?!?/p>
這不是沈窈第一次聽端寧郡主抱怨馮書亭的不是。
之前她還會耐心勸說一番,后來才發現毫無用處,索性這次就順著端寧郡主的話來說。
端寧郡主卻臉色一變,調轉火力直沖沈窈:
“老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你是書呆子的表妹,不應該好聲勸我消氣,要體諒書呆子的不易,讓我不要任性胡鬧嗎?”
她父王母妃就是這么勸的。
“雖然是我表哥,但是我也尊重郡主。一樁好的婚姻,夫妻和睦是最基本的。與其婚后吵吵鬧鬧不得安寧,不如婚前快刀斬亂麻?!?/p>
沈窈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說出來的話更是直接,沒有覺得自己在慫恿別人毀親。
端寧郡主聽罷,眉頭高高蹙起:
“書呆子是不解風情,讓人看了就生氣,不過他也有優點,脾氣好,肯上進,為人正直,沒有花花腸子……”
端寧郡主細數未婚夫的優點,越數心里越滿意,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神奇的消散大半。
說到最后,端寧郡主開始反思:
“是不是我太任性了?他只是喜歡念書而已,沒有那么多時間陪我而已,這算不得什么大錯,我斤斤計較似乎太小氣了?!?/p>
不對,喜歡念書明明是有點,又有什么錯呢?
如此一想,端寧郡主越發底氣不足,有些心虛的看著沈窈。
沈窈終于放下賬本,神情不溫不火的看向端寧郡主:
“郡主身份尊貴,任性一些沒有錯,畢竟表哥只是商賈之子,能入郡主的眼,對表哥對馮家都是恩賜,表哥就該捧著你哄著你?!?/p>
端寧郡主凝眉,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覺得這番話是事實,一時間沉默了。
“表哥高攀郡主,想來王爺王妃同意這門親事,也是考慮到表哥家世低微,性格溫和正直,不會讓郡主受委屈,這片拳拳愛女之心令人感動?!?/p>
聽到這里,端寧郡主的眉頭舒展開。
父王母妃的確考慮到這一點,在他們眼中女婿不一定很有出息,但是必須要對她體貼,不能讓她受一絲委屈。
看到端寧郡主的神情變化,沈窈笑了笑繼續道:
“在郡主面前,表哥本就低好幾等,就該包容你所有的任性,沒有原則的對你妥協,不能有一絲一毫違背,必須事事以你為重,前程之類的都要排在后面?!?/p>
端寧郡主總算知道哪里不對,急忙搖頭矢口否認:
“沒有,我沒覺得書呆子低我好幾等,否則我怎么會看上他,要同他一輩子在一起!”
沈窈點點頭,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笑:
“是啊,郡主要的是夫君,不是傀儡,也不是奴才,便是奴才在生死攸關之際,也會先選擇讓自己活命。”
端寧郡主似懂非懂,卻不由自住的攥緊手心,隱隱覺得接下來沈窈說的話,對她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