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那個笑容，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真是最毒婦人心……”
“她也有女兒，女兒也生著病，就不怕有報應嗎？”
蘇聽晚僵在原地。
護士的話字字如驚雷，狠狠地劈在她心上。
原來，程沐煙早在西西死的那天就已經知道，她的西西死了！
想到程沐煙這段時間在她面前的茶言茶語。
蘇聽晚攥緊了拳頭。
“蘇小晚，你手不想要了？”
季景之大步上前，扣住她手腕，不讓她攥拳頭。
他是來接蘇聽晚，陪她一起去給西西買墓地的。
蘇聽晚這才一驚。
立刻松了手。
“有沒有扯到傷口？走，找醫生看看。”
季景之很緊張。
他的手重要，蘇聽晚的手同樣重要。
看著一臉緊張的季景之，蘇聽晚沒有拒絕。
隨著他一起，去掛號。
確定手沒事，季景之才放心。
“剛剛怎么回事？在想什么？”
季景之側頭看蘇聽晚詢問。
“沒什么，走了神。”
蘇聽晚并沒有告訴季景之。
他太維護她，又很疼西西。
她怕他一時沖動跑去找程沐煙的麻煩。
程沐煙是傅西城心尖上的人，傷了程沐煙，傅西城不會輕饒季景之。
兩人一起往外走。
季景之問道：“西西下葬的時間選定了嗎？”
“嗯，這個周日。”
說話間，到了電梯，兩人走了進去。
電梯門合上時，一抹身影從一邊的綠植走出來。
正是程沐煙。
……
綠城玫瑰園
傅西城踏著月色往里走，剛進門，程若棠便一臉興奮的撲進他的懷進而，“爸爸，爸爸，我有個超級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么好消息？”
傅西城眉眼間的冷意散去，語氣溫柔。
“今天幼兒園的跑步比賽，我得了第三名噢！糖糖是不是超棒噠？！”
程若棠眉眼彎彎，小臉寫滿開心。
“是！超棒！”
傅西城看著恢復健康的小姑娘，寵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爸爸，糖糖真的好開心，這可是糖糖第一次跟小朋友們一起參加跑步比賽！”
程若棠鉆進傅西城懷里，撒嬌。
“我們糖糖這么棒，是不是要得你好好慶祝啊？”
程沐煙從廚房走出來，捏了捏程若棠的鼻子，故意調侃。
“真的嗎？要給糖糖慶祝嗎？那糖糖能請幼兒園的小朋友們都來參加嗎？”
程若棠順桿子往上爬，她揚起小腦袋，滿眼期待。
程沐煙沒好氣的開口，“你這丫頭，還當真！”
程若棠轉向傅西城，向他撒嬌，“爸爸~”
“好。”
傅西城應允。
“噢耶，最愛爸爸了。”
程若棠開心地在傅西城臉頰親了一下。
“西城，你太慣著她了！”
程沐煙不贊同。
傅西城一臉寵愛，“糖糖恢復健康，當然值得慶祝。”
見傅西城堅持，程沐煙沒再多說什么。
“那就定在這周日？”
程沐煙隨口道。
“嗯。”
傅西城沒意見。
程沐煙彎了唇角。
……
一晃，便到了周日。
今天是西西下葬的日子。
季景之一直陪在蘇聽晚的身邊。
直到葬禮結束。
“景之，我想一個人再陪陪西西。”
蘇聽晚雙眼哭得紅腫，她看著季景之，啞聲開口。
季景之下午還有訓練。
他是請假過來參加西西的葬禮的。
“早點回去，聽晚，向前看，西西最希望的是你開心。”
季景之屈膝，安慰的抱了抱蘇聽晚。
“嗯。”
蘇聽晚低低地應了一聲。
季景之走了。
蘇聽晚跪坐在墓碑前，臉貼在墓碑上，手指輕撫著墓碑上女兒的小臉。
一遍又一遍。
正沉浸在悲傷中，放在口袋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蘇聽晚以為是季景之擔心她。
拿出手機。
并不是季景之，而是，程沐煙。
她這會沒心情搭理。
正要掛斷，卻不小心碰到接聽鍵，程沐煙茶里茶氣的話在耳邊響起，“聽晚，糖糖在幼兒園的運動會里拿了第三名，我跟西城今天在圣豪酒店給她慶祝，糖糖想邀請西西一起參加，我現在讓西城去接你跟西西？”
本想掛電話的蘇聽晚，聽到程沐煙提到西西那刻，眼神驟冷。
程沐煙明明知道西西已經死了。
卻一而再再而三，在她面前提起西西。
蘇聽晚甚至可以肯定，程沐煙是故意的！
她故意挑在西西下葬的這天給程若棠慶祝那不知所謂的運動會第三名。
這是在向西西炫耀。
炫耀傅西城有多疼程若棠這個女兒，不疼西西。
西西活著的時候，程沐煙利用傅西城對她們母女的絕對偏愛，沒少讓西西受委屈。
現在西西都死了，她們母女竟然還不放過西西。
如此欺她，辱她！
程沐煙，其心可誅！
“聽晚，你在聽嗎？”
程沐煙聲音依然是柔柔的。
蘇聽晚卻惡心至極。
她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應了一聲：“好。”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起身時，蘇聽晚在女兒臉上親了親。
“西西，媽媽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
圣豪酒店
程沐煙聽到蘇聽晚說“好”，唇角的笑容明顯一僵。
她沒想到，蘇聽晚，竟真會來。
“給糖糖慶祝，你邀請她蘇聽晚做什么？”
傅西城聽到，皺起眉頭。
“我還不是為了讓你能見到西西嗎？”
程沐煙軟著聲音。
見傅西城沉默。
他的確很久沒見到西西了。
程沐煙垂在身側的手明顯緊了緊。
西西在傅西城心底明明已經壞透了。
可他還是很在意這個女兒。
……
半小時后，蘇聽晚一身黑出現在圣豪酒店。
她看著眼前偌大的宴客廳，裝飾著五顏六色的鮮花和氣球，美得像是夢幻中的城堡。
門口放著一個精致的人型牌。
上面燙金寫著一行字：恭賀糖糖寶貝喜得第三名！
蘇聽晚唇角的冷意更甚。
女兒火化。
傅西城包下迪士尼陪程若棠放煙花。
女兒下葬。
傅西城包下整個酒店的宴會廳，給程若棠慶祝一個不值一提的第三名。
他可真是一個“好”父親！
程沐煙先看到蘇聽晚。
她愣了一下，立刻主動迎上去，“聽晚，你來了。”
傅西城正在里面陪糖糖玩氣球，聽到外面聲音。
立刻起身，大步往門口走。
只看到蘇聽晚站在門口，西西不在她身邊。
傅西城眼神黯了幾分，面色隨之沉了下來。
程沐煙看了一眼傅西城，率先開口，“聽晚，怎么就你一個人，西西呢？”
看著面前裝腔作勢的程沐煙，蘇聽晚突然大步上前，抬起手。
“啪！”
“啪！”
“啪！”
“啪！”
一連好幾個好光，狠狠抽在她的臉上。
雙眼猩紅，恨得咬牙切齒，“程沐煙，你明明知道西西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