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清覺得,他這人,怎么比她還矛盾?
“行了,別哭了,去撿椰子吧,昨晚的風(fēng)很大,撿椰子回來給你做海鮮吃。”
“你想吃辣螃蟹,就吃辣螃蟹吧。”
她一眼看過去,島上的椰子樹很多,老椰子掉在地上,已經(jīng)開始發(fā)芽,密密麻麻的椰寶掉在地上。
一腳踢過去,都能踢到地上的椰子。
顧遇深快速收斂自己的情緒,再苦再痛,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控過,他很少流眼淚,上次流眼淚,都不記得是什么時(shí)候了。
“清清,走,我?guī)闳ァ!彼纳碛奥燥@嘶啞,情緒被他收斂的很好。
蘇南清:“嗯!”
這一刻,蘇南清覺得自己比顧遇深更想得通了。
活著都有希望。
死了,一無所有。
顧遇深伸出修長的手,牽著她的手,往不遠(yuǎn)處的椰樹林走去。
對蘇南清的愛,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深刻。
他現(xiàn)在才明白,自從那個(gè)活潑天真笑的又燦爛的小女孩闖進(jìn)他生命的那一刻,他的世界早就被她占領(lǐng)了。
他的世界每一個(gè)角落,都有她的氣息。
顧遇深眉眼溫柔地看向蘇南清,她唇角微微勾起,心情似乎很不錯(cuò)。
“清清,你看起來心情很不錯(cuò)。”
蘇南清偏頭看著他,笑了:“啊,我心情很不錯(cuò),看到你哭鼻子,我簡直快要笑死了。”
顧遇深:“……”
這么狼狽的事情,她為什么要記在心里?
他眼眶泛紅,眼底稀碎的淚光似乎還在。
他冷冷警告她:“清清,把剛才的事情忘了,不許再記在心里,你只要記得我對你的好就行。”
蘇南清氣笑了:“你人生中第一次哭,還是在我面前哭,我只會刻骨銘心的記,不會忘記你的狼狽。”
“還有,你除了把你的公司給我,你對我好過嗎?”
顧遇深即將要出口的話,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嚨里。
他很難堪,手指輕輕的撓了撓她的手心,像是在懲罰她。
蘇南清頓時(shí)感受到酥酥麻麻的感覺。
低頭看著他好看的手掌緊緊握緊她的手,包裹得嚴(yán)絲合縫的,很溫暖,讓她感覺到了留在他身邊這些年從未有過的安心。
抬眸,撞進(jìn)了顧遇深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他又恢復(fù)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樣子。
眸中的光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泉。
蘇南清快速移開眼。
她現(xiàn)在不能給顧遇深任何希望。
“對了,顧遇深,我們換個(gè)角度想,如果是我像你傷害我一樣,傷害你,那你會原諒我嗎?”
這道送命題,讓顧遇深的力氣,瞬間被抽走。
他語氣斬釘截鐵:“不會!”
蘇南清微微一愣,“原來,你也是有心的。”
顧遇深微微一愣。
牽著她的手越發(fā)的收緊。
“清清……”
蘇南清打斷他的話:“別跟我說未來,更不要說什么我原諒你的話,你都不能做到的事,不能要求我去做。”
顧遇深:“……”
他頹然的低下頭。
蘇南清心情終于爽了。
她踢到了一個(gè)椰子,看著還不錯(cuò),她撿起來,放在顧遇深提著的籃子里。
兩人很快就撿了一筐椰子,顧遇深費(fèi)力的提著回家。
蘇南清跟在他身后,看著遠(yuǎn)處的大海,此時(shí)的海水很冰冷。
要是在夏天,她又忍不住想下海捕魚。
蘇南清說:“顧遇深,你等我一下,我去試試海的溫度,如果不是太冷,我下去打幾條石斑回來。”
顧遇深卻拉著她的手:“不可以,在岸上都那么冷,海里的溫度在10度以下,石斑魚家里有,早上買了四條。”
蘇南清:“哦!那算了,我也怕生病。”
顧遇深聽到她這樣說,松了一口氣。
對他而言,蘇南清活在這個(gè)世界上,他的世界五彩斑斕。
他曾經(jīng)所奮斗的一切,以后都是她的,只有她在,這一切才會變得有意義。
沒有她的地方,他只想逃離。
前半生,他狠狠傷害了蘇南清。
后半生,無論結(jié)果是什么,她都是他手心里的寶。
兩人回到別墅,蘇南清就去廚房處理海鮮,她拉開對開門的冰箱,看到里邊都是海鮮,她很驚訝的看著顧遇深問:“我說,你想在這里待多久?這些海鮮夠吃十天半個(gè)月了。”
顧遇深笑著說:“打算待半個(gè)月再回去,你的工地,大概半個(gè)月后開始開工,那個(gè)時(shí)候,宋佳琪一定會找機(jī)會下手,我們還有半個(gè)月的時(shí)間,這半個(gè)月的時(shí)間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我們,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要是想下海捕魚,三天后是晴天,我陪你一起下海。”
蘇南清:“……”
“公司的事情怎么辦?”
顧遇深走過去,微微彎腰,和她平視,“放心,公司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這段時(shí)間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我們。”
蘇南清懂了,他這是想過二人世界。
行吧,就當(dāng)給自己放半個(gè)月的假。
顧遇深已經(jīng)決定了,她想離開,兩人之間,又要爭執(zhí)不休。
人生短短幾十年,還是用來享受生活吧!
蘇南清找了一條石斑魚和龍蝦出來清洗。
顧遇深一直在一旁陪著她一起做午餐。
看著蘇南清做事情,其實(shí)是賞心悅目的。
她做什么事都很認(rèn)真,有條不紊。
……
宋佳琪一覺醒過來,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
顧誠玔要見她。
宋佳琪沒有拒絕,她會去做最后的道別。
吃過午餐后,她打扮了一下自己,穿著一身粉紅色的小香風(fēng)套裝,去見顧誠玔。
會見室里。
顧誠玔滿身狼狽,看著光鮮亮麗的宋佳琪,眼神很冷。
宋佳琪微微凝眉:“你要見我,見我干什么?”
顧誠玔扯出一絲冷笑:“宋佳琪,我沒想到,我也是你的墊腳石。”
宋佳琪勉強(qiáng)維持住自己的笑:“玔哥,我?guī)土四闶畮啄辏墒悄闶窃趺磳ξ业模愫蛦剃虌刹磺宀怀臅r(shí)候,就應(yīng)該想到,你會有今天。”
她的笑容詭異陰冷,不在是之前的清透澄澈。
顧誠玔微微一愣,他冷笑:“原來你都知道了,她不過是我的一個(gè)玩物,而我真正心儀的人,是蘇南清,那個(gè)從你嘴里描述出來的心思透徹又隱忍的蘇南清。”
“所以,宋佳琪,我也從來沒有愛過你。”
殺人誅心,顧誠玔很懂得怎樣去誅宋佳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