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件事她也不會貿然說出，要征求下張維揚的意見。
“客氣了！”
宋芝蘭挺開心的樣子，笑道：“正軍，你這次來燕京，不會僅僅是為了送喜糖吧！”
林正軍笑道：“這次我們來燕京，主要來參加同名電影的開機儀式，另外也幫幫忙……”
得知拍攝順利，還“植入”了不少廣告，宋芝蘭笑道：“正軍，這部電影是描寫愛情的，我相信一旦上映，一定能夠引發(fā)觀影狂潮，相應的，麻辣罐頭銷量恐怕會再次暴漲，你們河灣大隊就那幾條生產線……我擔心，生產能力跟不上啊！”
林正軍點頭道：“是啊，我也有這個擔心，我想擴大產能，建設二期廠房，再引進三五條生產線！您得幫忙引薦啊！”
宋芝蘭笑道：“我會幫你留意。看看哪個罐頭廠有淘汰的生產線。”
“如果沒有淘汰的生產線，有產品銷售困難的國營罐頭廠，愿意接受我們的委托生產也行。”林正軍道。
“委托生產？”宋芝蘭還是第一次聽這個詞兒。
林正軍道：“就是我們提供原料和配方，委派技術監(jiān)督人員，他們按照我們的要求生產，我們給予一定的加工費！”
“這樣有個好處，就是減少我們的固定資產投資，把資金用在刀刃上，用在原料收購上！”
宋芝蘭贊嘆道：“這有點南方流行的‘三來一補’的意思，只是，三來一補是外商出原料、設備和技術！”
“政策允許嗎？”張維揚擔心地道。
“呵呵，符合政策，現在允許搞計劃外生產了啊。關鍵是允許利潤留成發(fā)獎金了，送上門的錢，傻子才不賺啊！”
宋芝蘭感嘆道：“改革開放就是好啊，原來計劃經濟統得太死了，搞好搞壞一個樣，賺了不分給工人，虧了有國家兜底，所以，不少工人積極性并不高，效率極其低下！”
改開并非一蹴而就，這次改革雖然提高了工人生產的積極性，但諸多弊端依舊存在。
隨著市場競爭的加劇，未來幾年，開始出現國營企業(yè)虧損現象。
比如由一個手工業(yè)合作社發(fā)展而成的“青島日用電器廠”，生產電動機、電葫蘆、民用吹風機、臺風扇等等，還開發(fā)出一個名為“白鶴”的洗衣機，由于外觀粗糙、質量低劣，一直打不開銷路，虧損147萬元。
1984年，一個叫姓張的年輕人臨危受命，上任第一天，就收到了53張請調報告，工人上班8點鐘就來，9點鐘就溜走。
為了整治工廠，張總上臺后制定了13條規(guī)章制度，其中一條就是“不準在車間內大小便”，年輕的讀者朋友讀到這里恐怕會笑到噴飯，但在當時，卻是一種很普遍的現象。
張總發(fā)布規(guī)章半年之后，隨地大便的人沒有了，但小便依舊存在。
其他條款也很搞笑，比如“不準在工作時間喝酒”“不準在車間內吸煙”“不準哄搶盜賣工廠物質”等。
為了執(zhí)行最后一條，張總有一天專門敞開著車間門窗，沒料到大白天就有一個人大搖大擺地扛走了一箱原料，那真是以廠為家！
張總當即下文開除此人，全廠人這次才相信，小張總是玩真的呢！
而這個青島日用電器廠，就成了海爾的前身。
林正軍道：“如果找不到淘汰設備或者委托加工的工廠，我們也可以直接購買一手設備組建生產線！”
林正軍當然想買二手設備省錢。
但是，抓住市場機遇更重要，產能必須擴大，不然錯過《山楂樹之戀》上映引發(fā)的購買狂潮就會得不償失啊！
現在電影的傳播能力太強了！
像《廬山戀》當年觀影人數超1億人次，《山楂樹之戀》怎么也不會比《廬山戀》差吧！
哪怕轉化率只有十分之一，不考慮重復購買，只一錘子買賣，那麻辣魚罐頭的銷量也有上千萬瓶了！
只要產能拉滿，銷售額保守估計都有上千萬，利潤恐怕在四五百萬！
簡單來說，電影的傳播效力要遠遠高過文學雜志和廣播，所以，林正軍必須打好提前量！
商定好這件事，林正軍又問張維揚，道：“對了，張叔，費云哲那邊我想去拜望一下，一是拜個早年，二是看看育種和生物飼料培養(yǎng)液的情況！”
“行啊，你想個時間，我和你一起去！”張維揚滿口答應。
“那就明天下午吧！我明天上午要去看望外公外婆！”林正軍笑道。
林正軍看了下腕表，九點多了，想走了。
這時，門口嘩愣愣一陣開鎖的聲音響起，張寧德走了進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笑道：“嚯！正軍曉芙來了？”
林正軍微笑道：“寧德姐，晚飯吃了嗎？咋加班這么晚啊？這都快十點了吧，太辛苦了！”
“食堂吃的！”
張寧德頓時一皺鼻子，嗔道：“林正軍，你就是害我加班的罪魁禍首！”
大家都是一臉困惑！
“你加班，和正軍有啥關系，正軍又不是你的領導？”張維揚好笑地道。
“爸，你可別提了！”
張寧德撒嬌道：“今年第四期《十月》最近發(fā)行了，上面有正軍和曉芙寫的《霸王別姬》，搞得發(fā)行量都翻倍了，把我們《燕京文藝》死死地壓在下面！”
“嘿，這下可熱鬧了，《燕京文藝》是市作協主管，《十月》是市出版社主管，大家難免拿來比較，都笑話我們呢！說什么歷史悠久、作者資源多有啥用啊，被《十月》一刀斬于馬下！”
“我們名譽社長楊沫，正軍曉芙應該知道，就是寫《青春之歌》那位女作家，都要急死了，感覺沒面子啊，說我們組稿不力，就差罵我們是廢物了。要求無論如何，明年一月份的《燕京文藝》一定要把雜志發(fā)行量搞上去，打個翻身仗！”
“原來這么回事兒啊！”張維揚哭笑不得。
“正軍一個人就抬高了《十月》的發(fā)行量，了不起啊！”宋芝蘭贊嘆道。
“嗐！正軍曉芙，你倆可把我害死了！”張寧德笑道。
唐曉芙嫣然笑道：“這次可不賴我。這篇小說完全是正軍一個人寫的，我沒插手！”
“霸王別姬？寫戲曲的，這么好看嗎？”張維揚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