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這一刻，楊清流倒飛而出，眉心開裂，連第三神眼都在溢血，肉身近乎要破碎。
“賊老天，當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嗎？！”他咬牙，近乎絕望。
可以說，若是沒有生氣加持，他早已經被打的形神俱滅了，只是當下，情況也不見得有多好。
因為，黑白二氣只是雛形，并非真正具備規則的力量，況且周圍還有那么多人，就是先前那位來自仙域的黑發男子都復原，再度完好無缺。
“這根本不能算劫難，只能是折磨，我不信有誰可以在這樣的困境中活下來！”銀露揪心，覺得很不公平。
這樣的境地中，誰能活下來？
就是至高生靈來此都做不到，不可能力抗諸敵，以不到天仙的修為鎮壓所有人！
可是，她的吶喊顯然沒有作用。
虛空中，另外幾名來自仙域的身影也動了，他們盯緊少年，目光無比的冷漠與決絕！
“止步于此了嗎？”楊清流輕嘆。
生氣在修復軀體，可幾人明顯不想給予他時間，要趁這個機會徹底斬掉他！
哧！
下一刻，早先飛出的幾件兵器撕裂虛空，回到這些人的手心。
眾人目露疑惑，不明白這些人這樣做的用意。
很明顯，楊清流堅持不住了，如今他們隨意站出一人都可以立地將其斃命，根本不需要這樣鄭重。
在場，唯有楊清流心神大震。
因為，他看到了這些人眼中的冷漠褪去些許，目露掙扎，在嘶吼，身軀搖顫，進行抗爭！
發生了什么？
楊清流也發懵，不過很顯然，這是機會，給予了他喘息時間。
“他們的殘靈在與天道意志對抗，不愿成為傀儡，屠殺后輩。”老嫗語氣幽幽，言語間有著說不盡的敬佩與感慨。
聞言，眾人震撼莫名。
與天道意志對抗，這真的可以做到嗎？
需知，那是乾坤宇內，最龐大的意志，幾人不過殘靈，怎么可能做得到這種事？
到現在，他們都已經有些麻木了，短短時間，發生太多超出認知的震撼事件，簡直匪夷所思。
很顯然，楊清流也發現了問題所在，沒有出手，而是在不遠處駐足，神情復雜。
“小子...”淡淡的聲音入耳，令楊清流身軀一震。
那是仙域的一名中年人在說話。
他的聲線嘶啞，手持巨斧，看起來頗為的霸氣與不羈。
“前輩。”楊清流低聲回應。
他不知該怎樣稱呼對方，但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曾是英雄，為鎮壓黑暗暴亂而死亡，功績卓越。
“你很不錯啊。”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已過去的無敵風采。”中年人咧嘴一笑，說出的話不是多么鄭重，反倒自夸，看起來很輕松。
當然，楊清流知曉，對方并非夸大其詞。
中年人昔年最起碼是一方統帥，絕對殺了很多黑暗生靈，故而哪怕死去無盡歲月，戰氣也不曾消退，威壓天下。
此刻，對方短暫蘇醒了，收斂敵意，看起來平和。
事實上，不止是他，其余幾位來自仙域的人影也都盤坐下來。
但顯然，他們沒有中年人強大，需要以大毅力對抗天道意志。
只不過，楊清流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依舊戒備，如今發生的一切太詭異，他的肉身脆弱，踏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瞧你那樣，真沒出息。”
“老子還能害你一介小輩不成？”
見少年神情，中年人撇嘴，依舊在碎碎念，令楊清流哭笑不得。
很顯然，對方的時間不多，但看起來卻像個孩童，在不停的念叨。
“不知前輩有何指教？”沉吟片刻，他深吸一口氣，拱手道。
無論如何，對方昔年為玄域大戰，命喪于此，理應給予足夠的尊敬。
“指教？談不上。”
“殘靈復蘇，記得事情不多了，只恨，當年沒有殺干凈這幫畜生，留下禍害。”中年人擺手，遙望遠方站定的兩名黑暗生靈，目有滄桑與追憶。
昔年一戰，打的天崩，蒼穹與天道都哭泣，血雨飄零，神魔尸身橫空，太過慘烈了。
那是一段不為外人所知的古史，哪怕在仙界中都被塵封，屬于禁忌，除幾個至高道統外，沒有其他記載。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些許希望。”
“你非種子，卻是變數，將來或許可以改變戰局。”中年人輕語，同樣盤坐下來。
正如他所說，時間不多，一道殘靈能短暫復蘇已經相當了不得了，違抗大道意志沒有那么容易。
“九重天外，很難嗎？！”
“而且，種子是什么？為何要稱呼我為變數？！”楊清流目露精光，迄今為止，他不止聽聞一人這樣稱呼自已，故而想要探究竟，知曉內幕。
并且，他也曾見到一些關外畫面，那是至高在喋血，宇宙破滅，天地都止不住的淪陷！
他想知道，會不會有一日，天塹失守，仙界，乃至玄域都被徹底侵蝕，一切歸于黑暗和虛無。
“我只是一道殘魂，忘卻了太多，就是你追問也憶不起，僅是殘念的有感而發。”中年男子搖頭。
“況且，汝等也不必愁苦，而今還輪不到你們上前線，好好修行便是。”
“若有朝一日，有機會登臨九重天外，才應該考慮這些事情。”
“我不希冀太多，屆時，能替我等多守一片疆土便好，哪怕庇護一城百姓也足夠。”
中年人笑了笑，接著補充，望向楊清流的眼中透著欣賞。
他的話語雖然盡可能的輕松，但楊清流卻感到沉重。
“好了，我等本就是死者，能從地里出來透透氣便也滿足了，就不過多廢話。”見楊清流沉默，中年人咧嘴一笑，伸手召來巨斧，將其握在掌心。
事實上，不止是他，就是正盤坐的幾位無敵人物也是如此，皆喚來道兵。
這樣的姿態讓眾人一愣，不明所以。
這是還要再戰一場嗎？
楊清流面色一凝，卻沒有出手，因為他并未察覺到敵意。
轟隆隆！
虛空中，天雷滾滾，發出宏偉道音，似慍怒，劫雷閃爍間，轟碎數不盡的巨大星辰！
哧！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里，包括中年人在內的仙域生靈齊刷刷的將武器對準心口。
下一刻，仙血濺虛空！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楊清流瞳孔放大，
同時，他心頭有一種悲愴，這樣的情緒來的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