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下吧。”
“不會有壞處,很公平的交易。”
“我會給予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數百位老道同時開口,整齊劃一,聲勢猶如梵音般弘大,直擊心靈。
“轟!”
驀地,楊清流眉心爆發熾熱光芒。
一名老人家從那里走出,好似跨越了無盡時空,落在青年身側。
那是同姜茯苓拜訪圣師時,對方注入他眉心的神意。
“是你?!”
天機道人面色大變,好似遇見了鬼,百道身影合一,便是想要逃跑。
“欺負我三清門女婿?”
“你這蛀蟲也配?!”
老者聲若洪鐘,揮手將四方空間定格。
作為天地間最強的幾人,
他具備言出法隨的能力,就是一縷神意也非凡,舉手投足間便能御使大道。
“可惜。”
“只差一點就成功了。”
天機道人被定在空中,盯著那道人影,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戒備。
同時,他在輕嘆,那抹紅線差一絲便能徹底成型,而今被打斷,再次虛幻了。
“三貓兩腳的功夫,真以為對誰都有用?”
“無知者無畏。”
圣師不由嗤笑,搖了搖頭:“就是你的師尊來,面對我這女婿,也未必像你一樣自信。”
“圣師?”
與此同時,
楊清流恢復清明,認出了來人。
一簇大道霞光籠罩了他,隔絕了天機老人的詭異力量。
“嘖,一年不到就邁入了九景,比我那徒弟還要快。”
老者目光如電,盯著楊清流身體,
片刻后,嘖嘖稱奇道。
“有一些際遇,僥幸破了境。”
楊清流很謙虛,便是入了九景也保持該有的恭敬:“話說,您怎么來了?”
“閑來無事,走動走動。”
圣師扭頭看向楊清流,打了個哈欠。
他袖袍輕揮,便斬斷了那根連接在楊清流眉心的紅線。
同為老者,他仙風道骨,與不遠處的天機道人差別甚遠。
“你覺得他的實力如何?”
“稍微有些棘手。”
楊清流輕呼一口氣。
方才的情況不算特別危急,他確實還有后手與底蘊未出。
紅線被拔去后,他的神魂頓時清明,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他是怎么一回事。”
楊清流眼光瞥向天機老道。
他能感覺到,方才圣師斬斷紅線的手段很高明,
那并非傳世法,大概率屬于一種冷門且強大的修行體系。
“遠古時期的異域來客。”
“曾幫助了我們許多,只是部分人走了歪路,他便是其中之一。”
圣師淡然。
“現在能殺掉么?”
楊清流眼中有殺氣流轉。
他不喜歡一直被人盯著的感覺。
“有些困難。”
“我不過一縷神意,而你也不通這方面的手段。”
“他的保命伎倆不少,否則知道那般多隱秘,早就被人活埋了。”
圣師搖頭說道。
如今能定住對方都很不容易了,畢竟只是一縷神意,連分魂都算不上。
另一邊,
楊清流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第一次遇到殺不掉的人:“我不可能一直防著他。”
對方手段很詭譎,總是能尋到他的位置,且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人總有松懈的時候,
一時不察可能真的要著了道。
“這個簡單,我有一種神通,可以暫時將他封鎖起來,待日后你親自來殺,
但你小子需要幫我個忙。”
“圣師請講。”
聞言,圣師輕嘆,他雙手背負,做出高深莫測的樣子,像是在思慮。
見狀,楊清流表情也很凝重。
要知道,對方是修行界最強者之一,做不成的事屈指可數。
而今卻這般猶豫,可見其有多難。
“我想喝酒了。”
“嗯?”
楊清流一愣,一時不明所以。
“嗯什么嗯。”
老者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妮子不讓我喝酒。”
“而今不知道用了什么術法,連我都算不出來她把東西藏在哪兒了。”
說到這,他牙根有些癢癢。
后半輩子只有這一點樂趣了,結果晚年收了個弟子,還將這愛好管束的分外嚴格。
“.....”
“所以您想讓我跟茯苓討要?”
“不然呢,你還能有好酒不成?”
老者翻了個白眼,像土財主在打量一個鄉巴佬。
“最多只能一壺。”
楊清流無視對方目光,沉吟片刻,這般說道。
他不想惹姜茯苓生氣。
最主要有過先例,當年不曾管束,結果這老道喝的一整年不省人事,生命體征都消失,嚇壞了很多人。
就是很多神醫都斷定其仙逝了。
“一壺?”
“你打發乞丐也得給個一壇吧?”
“那還不夠我喝兩口,不干不干。”
老者擺手,討價還價,感覺楊清流壓的太狠了。
事實上,他本想開價十壇,奈何思慮的有些久,被楊清流搶了先。
“可是我只有一壺。”
楊清流遲疑片刻,從納戒中取出一樽玉凈瓶。
這是某日躺平系統送的獎勵。
他一直將其壓在了納戒的某個角落。
“唰”的一陣風聲。
楊清流微微一愣,他掌心向上,那里本有一瓶子,現在卻空空蕩蕩。
“你還真有我沒見過的酒啊...”
老者懷中抱著酒瓶,輕開瓶蓋,聞著那令人陶醉的芬香:“上次去尋我,你小子怎么不拿出來?!”
他顯得有些不滿。
以他的經驗,雖未能入口,卻也能判斷,這酒絕對是世間一等,甚至好過自已的部分珍藏。
“.....”
“忘了。”
楊清流一時無言。
他能說什么?
又不是酒蒙子,他只懂飲酒,哪知曉如何品鑒。
“還有沒有?”
半晌,
老者看向楊清流,他懷疑對方還有好東西沒拿出來。
“秘境里找到的,獨一無二。”
楊清流攤了攤手。
就是真的有存貨也不可能拿出來,
對方是老酒鬼,只會沒完沒了。
“姑且信你。”
“保管好,現在這玩意已經是我的了。”
老者嘟囔了一聲,將玉瓶交還。
下一刻,他整個人化作流光籠罩了這片天地。
“你要做什么?”
天機老道輕喝。
先前,他一直沒有出聲,因為不曾害怕,有逃脫法。
而今見到這流光,心中卻響起預警,感受到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