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吟片刻,他輕嘆一聲,側身讓開了通路。
“師兄,不可!!”
“都閉嘴!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擔!”
他袖袍輕揮,拂開了想要圍上來的眾人,隔離這一小片區域。
這是在保護。
若是由楊清流出手,他們不一定還有命在。
“謝謝。”
楊清流從他身側走過,輕語道。
七景修士注視那背影,一時有些恍惚,他不明白這樣的決定是否正確,
但至少,遵從了本心。
驀地,身影止步,仿佛想起什么般,略微側頭,聲線縹緲:“你叫什么名字?”
“時懷遠。”
“很不錯的名字,我記住了...”
................
殿外臺階前,
四位八景巨頭盤坐,數不清的中三景修士站在他們身后。
正值深冬,寒風獵獵,方才還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雪。
沒有規律,漂泊在空中,最終停落在屋檐與大地,將整座宮殿描得素白。
“陣仗有點大。”
“很久沒人這樣歡迎我了。”
楊清流遙望整片場地,笑著說道。
“你是?”
項蒙眼神微瞇,心中有答案呼之欲出,卻不敢確認。
“武圣,他們給我起的名字。”
楊清流思忖片刻,報出了一個外號。
當年隱藏身份參戰,本欲做一無名人,奈何太過驍勇,被人這般尊稱。
“真的是你?!”
項蒙心頭一跳。
對方的變化太大,氣質完全不同,更加的內斂與深沉了。
“并非什么響亮名頭。”
“大概也沒人愿意冒充。”
楊清流搖頭,直視那幾位老祖級人物。
“你....來此作何?”
項蒙硬著頭皮詢問。
“我想進去看看老朋友,聽說她受了欺負,自當慰問一下。”
“這...”
項蒙自然清楚對方同白如萱的關系,一時有些頭疼,感到事情變得棘手。
他清楚青年的真實身份。
對方太不一般了,便是身后的人脈都能壓死不知多少一流勢力。
“呵,武圣?”
“我觀你不過七景,如何當的起這般名頭?早晚夭折。”
那名八景老嫗蹙眉,口不饒人。
昔年她沒有參戰,在閉關,不曾聽說這一號人。
且這個名諱太大了,因為哪怕九景無上都不敢妄自尊圣。
“或許吧。”
楊清流不置可否,他懶得與對方爭口舌之快。
“我只想知道,是哪些人欺負了她?”
項蒙一張老臉流下冷汗:“這里面的情況很復雜,我們能否坐下....詳談?”
他顯得有些吞吐。
“說這么多作甚?”
他的話音剛落,老嫗便緊接著出聲:“區區七景,打殺了便是。”
她眼中帶著不滿,不明白項蒙為何這副做派。
而今白如萱還坐在龍椅上,一切皆有變數,怎能在此浪費時間?
項蒙眼睛頓時瞪大了:“慎言!”
“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
“有些東西你不清楚,此事交由我處理。”
他厲聲呵斥,絲毫不給老嫗面子。
“項蒙,你反了天了?!”
老嫗臉色陰沉下來。
她與項蒙為道侶,相識不知多少歲月。
而今被對方當著眾弟子面斥罵,一張老臉頓時掛不住了。
“我這是在救你!”
項蒙心中真的很無奈。
誰敢妄言殺楊清流?
巔峰時就是九景強者也不怵,殺過的八景巨頭更是猶如過江之鯽,數都數不清。
雖說如今虎落平陽,卻也不能隨意欺辱。
“救我?
在場誰能殺本座?這個七景的小嘍啰?笑話!”
“待我擒下這小子,讓你與他一同跪地,向本座認錯!”
老嫗怒而出手,
她的速度快到極致,且沒有征兆,便是項蒙都來不及阻攔。
在其身后,
一尊巨靈神顯化,頂天立地,它手持長刀,扭曲了空間,不過眨眼間,刀身便來到了楊清流頭頂。
“要結束了!”
“殺了我們那么多同門,總算出了口惡氣!”
“不過七景也敢闖關,不自量力。”
眾弟子交頭接耳。
他們認為楊清流被嚇傻了,因為什么動作都不曾有,像是認命般坐以待斃。
“不對!”
有弟子眼尖,眼皮在狂跳,看出了不尋常之處:“有大問題,這般久了,老祖的刀都沒落下...”
眾人皆驚。
抬眸望去,果真見巨靈神手中長刀在離對方還有數尺的時候便定格住了。
“殺性太重,害人害已。”
楊清流搖頭。
他單手舉高,在刀鋒處屈指輕彈。
“鏘!”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那看起來無比鋒利的長刀頓時碎裂,刀身布滿蜘蛛網般的裂紋。
寒風吹過,便如紙屑般隨風飄散。
同時,那老嫗也止步不前,眼中還有怒意未消。
“唉,何必呢?”
項蒙輕嘆,替老嫗惋惜。
他清楚的感知到,對方已沒了生機。
在其眉心處,有一處小到看不見的細縫。
隨著時間流逝,那小縫逐漸擴張,直至從頭到腳,將老嫗分為兩半。
“....”
場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靜的落針可聞。
沒人看清楚楊清流是如何動手的。
他就站在那,一切詭異到嚇人。
“他是人是鬼...”
終是有人忍不住了,在驚疑,眼底閃過濃濃懼色。
那可是八景巨頭,且沉浸多年,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今卻死的不明不白。
且對手只是一名七景大能...
若非親眼所見,他們絕對要當成天方夜譚,一笑置之。
“諸位若是難言,便讓開條道,我親自去問她。”
楊清流輕描淡寫的開口。
好似方才不過殺了只野雞,不像斬了位巨頭,
“這是國事,你何必要橫插一手?”
“或許由我們接管,大燕會更加繁榮。”
項蒙輕嘆。
到了這種地步,怎可能退去?
兩方高層注定要被滅掉一方。
在他身旁,一位中年人也出言:“我們請她下臺,并非要取其性命,可以封太后,享盡富貴榮華,只要不事朝政便可。”
“而今她只手遮天,未來容易誤入歧途。”
他們都在相勸,希望楊清流離去,不到最后一刻,真的不愿與對方動手。
這樣的干系太大了,就是贏了也沉重。
“是非功過,不由我言說。”
“只是來看望朋友,僅此而已。”
楊清流搖頭,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