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上界了嗎？”
即將踏入修行者夢寐以求的天堂，遺憾的是卻要以俘虜的身份。
心中凄然，不知以后的命運將會如何。
韓小龍無心繼續修煉，眼睛睜開一條縫。
凝望著屏障外的世界。
眼角余光卻不經意撇到吸附在屏障著的一個黑點。
心神微動，覺得有些眼熟，卻又看不清它的全貌。
這是什么東西？
怎么會吸附在屏障之上？
是虛空洪流中的生物，還是與他們一起跨界而來？
要知道，沒有穩定的屏障保護，罡風會將一切撕碎。
但它就那么的承受了下來。
簡直不可思議！
“韓小龍，怎么不繼續裝了？”
銀發老嫗瞥了韓小龍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嘲弄之色。
糟糕，露餡了！
韓小龍連忙打了個哈欠，露出一副茫然的狀態。
“你是誰啊？”
“這里是哪里？”
“我為什么會在這？”
先聲奪人，直接來了個靈魂三問。
“嗤——”
銀發老嫗嗤笑出聲，完全沒有想要回答韓小龍問題的意思。
“能在一個封閉的土著世界成長到現在這一步，足以說明你的天賦不俗，當然，也要懂得審時度勢……”
話到這里，她微微停頓，把玩著手中的玉牌，繼續說道。
“想必你應該感受到了外面的變化。”
“沒錯，你猜的很對，咱們已經穿過了界域流層，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
韓小龍心中已經了然。
界域流層他自然知曉，那是將上界和中界隔離開的一段區域。
說白了，就是在中界上空蓋了一個蓋子。
原本在這個蓋子上留有很多孔洞，以供中界和上界傳送。
可后來，或是自然、或是人為，這些孔洞全部被封死。
這就造成了兩界之間的聯系徹底斷絕。
數百年來，再無一人前往上界。
對上界沒有什么影響，但對中界來講，關乎生死。
沒有那些孔洞傳導向中界的靈氣，也就導致了中界靈氣枯竭，規則消散。
或許再過百年，中界就徹底演變成一片死域。
“韓小龍，廢話我就不多說了。”
銀發老嫗盯著他的眼睛，沉聲問道。
“你是打算乖乖的配合我，還是想要做打死也不開口的貔貅？”
最后通牒嗎？
韓小龍咽下口水，活動了一下發僵的手腳，勉強支撐著身體做起。
“我……沒得選對吧？”
“是。”
“好吧，你們想要什么我都會配合，但你要保證我是安全的，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可以。”
銀發老嫗不意外韓小龍的選擇。
說話的同時，他眼角余光仍舊落在吸附在屏障上的那個黑點。
面對選擇，往往都是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面。
境界越高，身份越尊貴，越懂得衡量利益得失。
他們輸不起！
韓小龍微微點頭，心中雖有不甘，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也只能從長計議。
兩人交談之時，韓小龍眼角余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黑點，越看越覺得似曾相識。
可惜，他暫時無法動用靈瞳，看不清楚黑點的全貌。
她到底是什么東西？
韓小龍恨不得湊近一些，看得真切。
可他不敢輕舉妄動，擔心銀發老嫗看出端倪。
然而……
事與愿違。
銀發老嫗又怎么會對他一點提防都沒有？
察覺到韓小龍表情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同樣注意到了屏障之上的那個黑點。
瞳孔猛然收縮，臉色也跟著陰沉了下去。
韓小龍看不清那是什么東西，她卻便一眼認出！
那個黑點兒，正是從九龍城金色領域沖出來的諸多毒物中的一個。
“好啊，萬蟲谷！”
銀發老嫗聲音陰厲了幾分。
“本還想著齊長老若是沒事，便可當作一場誤會揭過……”
“哼，可你們竟然還要追到上界來，是想要鎖定我的位置，在上界劫殺我嗎？”
“那就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韓小龍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憤怒。
不過從她的話里也意識到了，在屏障上吸附著的黑點，應該是一種毒蟲或者毒物。
罡風呼嘯，毒物紋絲不動。
倒也算有幾分本事。
韓小龍對它的興趣，遠比眼前這位銀發老嫗更濃郁。
銀發老嫗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只是冷漠的看著，沒有采取行動。
他們此時正處于虛空洪流，稍有不慎，便會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一切恩怨，還是要等到回了狼王殿再清算。
可惜，她這么想，那個小黑點卻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已經先一步展開了行動。
緩慢的向著一個方向爬行，在屏障上留下一道像是油漬般的痕跡。
“蠢貨。”
銀發老嫗嗤之以鼻，冷笑不已。
能夠扛得住罡風攻擊的屏障，難道還會被一縷毒霧輕易破壞？
事實證明，她的想法太過狹隘了。
就在她的話音剛落，屏障便傳出一聲“咔噠”，緊接著便見到被毒物爬行過的地方出現了裂痕。
“這怎么可能！”
銀發老嫗的臉色刷的一下子變了。
急忙取出玉牌，催動法訣，加固屏障。
裂痕在短短幾秒鐘，修復如初。
呼嘯而至的罡風全被擋在屏障之外。
“好險！”
韓小龍心臟“砰砰”亂跳，有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只不過，那個黑點并未放棄，繼續繞著屏障緩慢爬行。
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就像是兇獸用力抓出的爪痕。
“咔咔咔——”
十幾道裂痕同時出現，堅固的屏障在罡風的沖擊下搖搖欲墜。
銀發老嫗仍在不停催動玉牌進行修復。
剛剛修復完一段裂痕，便有新的裂痕出現。
“咔！”
響聲從銀發老嫗的手中發出。
玉牌已經斷做兩節。
罡風再一次撞擊在屏障之上，“轟”大半化作了塵埃。
韓小龍和銀發老嫗也瞬間被罡風淹沒。
一股股撕裂般的疼痛，讓韓小龍險些再次昏厥過去。
“萬蟲谷，我與你不死不休！”
失去了屏障，他們也就失去了一半的安全保障。
而這一切，在她看來都是拜萬蟲谷所賜。
抓起韓小龍，在罡風中穿行。
“咔咔——”
身后再度傳出聲響，那個小黑點如同附骨之蛆，緊緊跟在他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