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老頭幽藍的眸子，死死盯著韓小龍。
“小子，莫不是真覺得我離了你，就沒辦法回到上界？”
“不不不，前輩別誤會。”
“我只是怕耽擱前輩的事兒，畢竟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不能全心全意的為前輩做事。”
“哼！”
老頭冷哼一聲。
沒想到會被韓小龍反將一局。
年紀不大，心機卻深。
一番話下來，竟然隱隱有將他捧上高臺，然后撤掉梯子……
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的感覺。
盡管如此，他對韓小龍也生不起惡感。
正所謂，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以后的天下，就將是這幫年輕人的舞臺。
“哼！”
老頭不由得再次冷哼，在原地踱了幾步，大腦飛速運轉。
威逼利誘放在韓小龍身上，都不起效果。
看來，也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他和韓小龍接觸的時間不長，卻知曉韓小龍是重情重義之人。
受了自己的恩惠，絕對會想盡辦法償還。
“唉，小友的話老夫聽了很是傷心。”
“你我皆是重信之人，既然談妥交易，又怎能因一時利益，做那種背信棄義之事？”
“前輩，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老頭一揮手，再次打斷韓小龍的話。
神色誠懇，帶著幾分威嚴。
“小友甭說了，我知你心意，可老夫寧可不回上界，也要做守信之人。”
“這樣吧，老夫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之后，咱們一起去上界，就這么說定了！”
老頭眼睛瞇縫成一條線，語氣和善，但透露出的信息卻不能質疑。
這是他的讓步，也是最后通牒。
韓小龍若還不識趣，他就只能采取強硬手段。
天才、妖孽，這世間不知凡己。
但真能成長起來的一只手都能數得出來。
大部分站在巔峰的人，多半年輕時資歷平平，熬過了歲月站在眾生之巔。
而天才妖孽，最遭天嫉。
不是死在搶奪資源的路上，就是死在攀登的階梯之上。
韓小龍深吸口氣。
皺眉想了想，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下來。
一個月的時間應該也夠了。
天魔族降臨，不是來旅游踏青，沒有找到殘破空間的線索也會離開。
至于作為戰場的魔界，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他也無法估量。
前有魔皇、魔主、仙主擾亂了魔界。
后有天魔族降臨，給魔界增添了不少的變數。
現在魔皇他們下落不明，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如天魔族人一樣，躲起來修煉。
能想象得到，天地規則完善，他們也是獲利者。
等到境界突破，牛鬼蛇神也就會再次冒頭。
群雄逐鹿，最終勝負還未可知。
不過韓小龍并不看好魔皇、魔主。
他們都是一類人，雖有了一身了不得的實力，但毫無感情。
兄弟反目，父子相殘。
在他們眼中只有成王敗寇，其他人不過是一枚枚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至于天魔族，人數雖少，但個個強悍。
每一名都達到了無上境。
在魔界規則沒有變動之前，勉強能動用少許規則。
大部分實力都處于封鎖狀態。
可現在不同，雖然沒辦法達到巔峰，但也足以在中界橫行。
“多謝前輩體諒。”
“一個月后，我會在黑水城恭候前輩。”
韓小龍拱了拱手。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老頭回應，錯開身子，大步朝著山外行走。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山坳。
四周皆是山石，出口幾棵枯樹并排生長。
一半已經失去了水分變成枯枝。
另一半的卻生出些許綠意，似想要破繭重生。
韓小龍淡淡一笑，木行珠在掌中旋轉。
緊接著一道碧色水珠飛射過去，落在樹干上，眨眼間被吸收一空。
“算是與你們結個善緣吧。”
魔界存活的植被很少，幾乎常年見不到綠色。
這幾棵樹之所以能生出綠芽，也是與近期天地規則變化有關。
韓小龍也不介意錦上添花，若能恢復生機勃勃，倒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兩人走出山坳。
入目所及，一座又一座連在一起的荒山。
遍地是那種不值錢的石灰石，灰蒙蒙的一片，盡是荒涼。
偶爾能看到幾道影子在山林間活動。
只是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立即如驚弓之鳥般躲藏了起來。
興許是躲難而來的魔界本土居民，也有可能是生活在山林中的妖獸。
韓小龍沒有興趣刨根問底。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到黑水城，與白幼薇等人相見。
天魔族虎視眈眈，單憑他自己的力量，肯定沒辦法應對。
所以，除了帝盟以外，還需要聯合其他勢力。
走出很遠的一段距離，白虎見那個老頭沒有跟上來，忍不住壓低聲音詢問。
“殿主，那個老頭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
韓小龍回答的很干脆，轉過頭又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不過，不是咱們能得罪的人。”
“前輩手段神鬼莫測，要是因為你的冒失而起了殺心，我也沒有辦法救你。”
白虎抓了抓光禿禿的腦袋，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又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道。
“殿主，我怎么感覺那個老頭是一具殘魂，看他的時候模模糊糊，連長相都難以分辨。”
韓小龍并不感到意外。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最特殊的。
第一次見到那個老頭，也是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瞧不見他的存在。
那時候，對方還穿著銀色長袍，頭上戴著兜帽，唯有那雙幽藍眼睛讓他看得真切。
自從無間暗河歸來。
老頭就已經舍棄了銀袍，以真面目示人。
十有八九是在無間暗河有了機遇，神魂增強了許多。
正因如此，才敢恢復真身。
當然，能見到老頭的恐怕也不是很多。
“別去管他，至少他不會成為咱們的敵人。”
“我知道了。”
白虎識趣的閉上了嘴。
兩個人都沒有御空飛行，而是順著山路一直往外走。
這條路不是天然形成，平日應該是經常有人行走，才踩出來這么一條路來。
走了很久，四周寂靜無聲。
連續跨過幾座山嶺，前方終于出現了一條平坦地大路。
這條路的盡頭，便是黑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