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問吧。”
沉默了稍許，魔薩點頭妥協。
韓小龍神色一凝，也沒想到他會忍讓下來，不免對他高看幾分，同時也更加戒備。
處于劣勢，卻能保持心境平和。
不被話語所激，不為外物所擾，說得簡單，但是真做起來卻也不容易。
“我想知道，你們為什么要攻城。”
“尋找殘破空間的線索。”
“沒有其他原因？”
“對本王而言，沒有。”
這個回答有些意思，至少表明魔薩初心就是尋找殘破空間，至于其他因素，就與他毫無關系。
畢竟他是指揮官，身份崇高，做事不可能面面俱到。
只要完成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黑水城是否毀滅，城中百姓、商人會落到什么下場，都不是他考慮的事。
“輪到我了。”
魔薩盯著韓小龍看了一會兒，緩緩道。
“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你去過那處殘破空間？”
“也許吧。”
韓小龍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語氣含糊應付道。
“如此看來本王猜對了。”
韓小龍笑笑沒有應答。
心中卻在盤算著他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是打算從他的身上尋找線索，從而找到殘破空間嗎？
這恐怕就要讓他失望了。
韓小龍可沒傻到將底牌全部暴露給對方。
“人族，本王可以下令停止攻城，不過你要將殘破空間的消息告訴我。”
沉默了半晌，魔薩終于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條件。
“呵呵，你哪來的自信，能夠攻破黑水城？”
“算算時間，城內已經落在我族手中。”
“不出一個時辰，你們人族的武者就會退入城內，到那時便真的大禍臨頭，里外夾擊一個也逃不掉。”
韓小龍心中一凜，面上卻不露聲色。
看得出來，魔薩信誓旦旦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撒謊。
若真如此，那事情可就比想象中嚴重得多了。
往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瓦解。
最關鍵是防不勝防！
不行！
黑水城不能出事！
小師姐、白暮雪等人都在城內，一旦發生不測后悔都來不及！
“你的人什么時候進入黑水城的？”
“不，你錯了，本王只負責圍城，不讓進入城池的人族逃走，其他事情自然由別人去做。”
韓小龍眼睛微微瞇起。
“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親王，難道還有人不聽你的命令？”
魔薩沉默了一會，搖搖頭，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親王代表的是我的身份，就好像是名字一樣，并不能帶來權利。”
“族中像我一樣的親王多不勝數，想要掌控話語權，還需要自身武力夠強！”
說到底還是靠拳頭說話。
韓小龍深吸口氣。
從魔薩的話里他明白了一點，天魔一族親王多如狗，眼前的家伙也沒想象中那么重要。
不然，對方也不會為了利益選擇和他交易。
想通這些事情，韓小龍心中的疑慮也逐漸消失。
“負責潛入城內的人是誰？”
“是我族的一位天驕——魔熒，此人精通奴劍術，神魂祭煉劍靈從而奴役他人。”
“直至劍傀精血耗盡而亡，劍靈才會尋找下一個傀儡。”
“通過這種方式，不斷強化劍靈，壯大本體神魂……”
韓小龍神色微動，他想到在天一城遇到的城主——狄烽火。
他掌控的把柄黑劍就不正常。
與其說是他在掌控劍，倒不如說，是一直都被黑劍控制。
那種感覺，韓小龍到現在也記憶猶新。
莫非……那把黑劍就是魔薩口中的魔熒，奴役的劍！
韓小龍大腦飛速運轉，衡量得失。
能保住黑水城，與魔薩合作又何妨？
在這之前，就是要保證對方說的是真話，關鍵時刻不會背刺自己。
另外，祖魔之地的事情可以相告，卻也不能將深淵位置說出去。
現在情況已經這么復雜，再讓這些來自上界天魔族的人胡作非為，整個魔界就徹底成為一鍋粥了！
所以，現在就要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既讓魔薩滿意，又要履行承諾，心甘情愿的幫助自己。
“主人，要不我先進城看看？”
小狐貍不放心，小聲提議。
韓小龍聞言，微微點頭。
的確應該先派人核查，驗證魔薩是否在說謊。
至于其他，等到小狐貍回來再說。
“小心點，遇到事情不要沖動。”
“放心吧！”
小狐貍鉆入空間，眨眼間消失不見。
這一切魔薩都看在眼中，眼神平靜，沒有任何動作，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清風吹拂，場中的血腥味更加濃烈。
還摻雜著一股腐蝕過后的腥臭味道，與黑色怪物吐出的液體相同。
“散！”
韓小龍手一揮，掌中乳白色光芒沒入風中。
隨風飄散。
血腥和毒素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過多久，小狐貍從虛空現身。
“主人，內城開啟了陣法，里面隱約有打斗聲……”
“知道了。”
韓小龍點點頭，事情果然如魔薩所講。
只是陣法內還有戰斗，說明內城并沒有完全落到天魔族的手里。
“魔薩，若我猜的沒錯，你們降臨中界，停留的時間不會很長吧？”
“是的。”
魔薩十分誠懇道。
“天地靈氣稀薄，我們體內的能量還能維持半個月。”
“超過這個時間，境界便會倒退，到那時與土著無異……”
“所以，半個月之內，無論找不找得到殘破空間，你們都要離開？”
“嗯，理論上是這樣。”
“理論？”
韓小龍皺眉，“還有特殊情況？”
“這是自然。”
魔薩也不隱瞞，繼續講解道。
“就比如魔熒，他以神魂奴役劍傀，本體基本不需要修煉，停留的時間便很長。”
“一個月、三個月，甚至留下半年也未可知。”
“能夠被族老派出尋找殘破空間的人，都具備一些特殊的本領。”
“有很多，連本王都摸不清楚底細……”
魔薩語氣很嚴肅，似乎對魔熒或者其他某些“同伴”，打心底忌憚。
韓小龍卻聽得很認真。
從他話語中不難分析，這些天魔族也并非一條心。
他們就像是進入魔界的試煉者，任務品卻只有一件。
想要獲得獎勵，不但要找到任務品的下落，還要有能力獲得，并且不被他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