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把握好節奏,將城防圖的消息緩慢而謹慎地散播出去。
一切,都是為了消除軒轅珩的疑心。
等到軒轅珩那邊確定好消息后,是宴會的前一日,因為之前已經參加過兩日,所以很多人都未曾把這件事情放置得太重要。
三日的壽宴,只是一個禮法規范而已。
姜云曦一如往常般坐在院中撫琴,這兩日她能夠明顯地感知到院中經常會有老鼠探查,不出意外,軒轅珩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
并且,逐步確認。
這是要動手了嗎?暗蝶也派遣出來了。
隨著思緒飄走的,還有波瀾起伏的琴音,抑揚頓挫,青婳侍奉在身側,總覺得郡主的琴音與之前有些不一樣。
但是她不擅音律,也說不出來,到底哪兒不一樣。
午時過后,眾人悉知姜云曦有午睡的習慣,便各自離開主院暫時去做自已的事情,正好,給了不軌之人動手的時間。
這幾日蕭瑾熠也在處理軍營里要務,沒有來傾蘭院找人。
姜云曦察覺屋外風聲簌簌的那一刻,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人來了。
她就知道,軒轅珩等不及。
徐徐推開木門,只見,屋外一排手執利刃,刀劍泛光的黑衣蝶者,為首的她認識,軒轅珩的貼身侍衛,寒光。
“你們是誰?”姜云曦故作惶恐,手從門邊垂下,眼眸泛著水澤,后退好幾步。
“院中竟然無人,真是天助我也?!焙庀騺碜载?,揮劍,咻的,帶動風聲。
誰知,等到他話語剛落下,從后花園消食回來的灰灰,直接吼叫出聲。
“嗷嗚——”
“嗚——”
長嘯聲嘹亮至極,瞬間,吸引了在院落周圍巡視的侍衛。
綰秋與南衣第一時間也趕往此地。
“臭狼!”寒光的暗器落于指尖,揮手就要朝著灰灰飛出去。
灰灰恐是覺得那人眼神毒辣,自覺地躲在了石柱子的后面,綰秋剛來時,迎面便是這幾個飛鏢。
“還不快去保護郡主?”
鎮北王手握軍權,王府的侍衛多是從軍中歷練過的,能夠擋住部分蝶者的三兩招式。
但姜云曦并不希望看見王府隕落一兵一卒。
她不顧其他的,邁出步伐,給了蝶者偷襲的時間。
寒光正與綰秋與南衣兩人廝打,他身后的另一位暗蝶,逐木,閃到姜云曦身邊,鋒利匕首橫在她脖子上,放聲。
“誰再敢動,我就殺了她?!?/p>
說著,逐木還當真將匕首往里,稍稍刺破姜云曦的皮膚。
“嗯?!苯脐貑柩室宦暎亲屧褐械娜瞬桓宜烈庑袆印?/p>
“郡主?!蹦弦乱娦蝿莶幻?,第一時間便想給攝政王府送信,但是如今人多眼雜,她也不好離開。
“指揮使大人,并未尋找到。”進屋中尋找城防圖的下屬沒有發現任何蹤跡,一臉愁容。
寒光當機立斷,恐院外有人布局難以逃離,趕忙,放言。
“想要姜云曦平安無事,兩日之內,北疆城防圖奉上,否則,我就親自送她下地獄?!?/p>
他說完,便帶著姜云曦離開。
剩下幾個紫衣蝶者拖延時間。
這次軒轅珩派來的人武功皆上乘,唯有綰秋與南衣能與之力搏,但是,寡不敵眾,面對五六位紫衣蝶者,她們也受了傷。
“曦兒!”
后院出事的消息傳得很快,但偏偏,姜啟風與姜昱淮都被軍營要務拖住了身,沈鳶一路奔來,只看見院中的殘局。
院中擺放著曦兒最愛的一把琴,因為雜亂的廝打,琴被劍鋒劈成了兩半。
“王妃請息怒,是屬下無能,郡主,郡主她被刺客抓走了。”
“什么?”沈鳶捂著胸口,一口氣差點兒上不來,幾乎是崩潰地喊“你們這么多人,為什么沒有保護好曦兒?”
在場之人,皆低下頭顱,雙拳緊握。
“王妃,抓走郡主的人說,要以北疆的城防圖為交換?!本U秋思維尚理性,手臂被匕首劃傷一條大口子,還在汩汩冒血。
南衣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受了內傷,嘴角殘留一抹血跡。
北疆城防圖!
沈鳶想起這幾日姜啟風與她說的話,攥緊了手,強行壓住心底的擔憂,鎮定下來:
“受傷的人先下去休養,拿著這枚令牌,快馬加鞭趕去軍營,讓王爺和世子盡快趕回來?!?/p>
“是。”
南衣眼底劃過亮光,退下后,未來得及休整,甚至是不顧綰秋的疑惑,出府去。
一路趕到攝政王府。
暗七與暗一正在院中練劍對打,看見南衣虛弱憔悴地進府,趕忙停手,上前詢問。
“王爺呢?郡主,郡主出事了。”南衣幾乎是吊著一口氣沒有暈過去,眼皮很重,喘息著氣。
“應該是千機營的蝶者,為了城防圖,把郡主抓走當籌碼。”
剛說完,她便挺不過去,暈倒了。
暗一眼疾手快扶住她:“你輕功好,快去軍營告訴王爺!”
“嗯?!?/p>
兩人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次,不只是針對郡主,更是家國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