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知曉吧。”卿長安回答道。
應該知曉？
蕭宸看著卿長安，“與其同本王說這些，倒不如在對謝小姐時多幾分真誠。”
“臣一定真誠。”
蕭宸袖中捏了拳頭，為什么聽見卿長安說這些話，他有一些不舒服？
原本他都越過卿長安兩步了，卻還是回頭來說道：“以后，莫要來本王面前說你與謝小姐的事。”
“臣遵命。”
蕭宸甩袖而去。
卿長安看著那背影，唇角微勾，蕭宸他對阿楹，應該是沒有動心吧。
想此，卿長安舒了一口氣。
正午，國女監東側供膳所，毗鄰齋舍，五楹廳堂內，長桌長凳上，已有學子在此用膳。
謝楹，謝嬌嬌、宋允嫻陶文君等人剛到供膳所，便有一名學子過來喊，“謝楹，卿大人找您過去呢。”
“喲，卿大人……”
謝楹嘴唇翕動，想了想，“卿大人找我做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
謝嬌嬌與陶文君對視一眼，隨后同謝楹道：“阿姐去吧。”
不上一把大的，怎么刺激宸王殿下呢？
“好。”
謝楹也是豁出去了。
她也想看看，卿長安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再則，也想看看蕭宸會不會注意到她？
謝楹預備端著飯食，那人道：“卿大人說了，膳夫已經捧案去了杏林齋。”
意思是，她去和卿長安共食？
謝楹看向謝嬌嬌和陶文君，后者二人點頭，這不接觸接觸，怎么讓宸王殿下吃醋？
宋允嫻道：“你不是已經跟卿大人退親了嗎？”怎么又攪合在一起呢？
謝楹也有些尷尬。
宋允嫻繼續道：“所以，卿大人到底好，還是不好？”
謝楹可不敢敗壞卿長安的名聲，“他非常好。”
“那為何退婚？”
“只是我與他并沒有男女之情，皇上既然都說男女婚嫁，不該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該聽聽我們女子自己的聲音。”
宋允嫻：“……”
“你說得對。”她承認，她有一點生氣，既然卿長安很好，為什么要退婚。
但是，謝楹說得對，婚嫁之事，不該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該聽聽她們女子自己的意愿。
“但是，你們現在是？”又在交往，反復無常？這一點宋允嫻很不理解。
謝楹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倘若有一天你想聽，我愿意說的時候，說給你聽。”
說完，謝楹微微頷首，便走了。
宋允嫻站在原地，別人都看著她。
謝嬌嬌道：“姐姐喜歡卿大人？”
宋允嫻臉一紅，沒否認，那樣一個干凈，又是探花郎，御史中丞，暫代司業的人，比過蒼云國大部分的男人。
陶文君道：“阿楹的事有些復雜，還是先做學問，感情的事，往后再談。”
別人不知道，但陶文君，謝嬌嬌卻是知道的，卿長安為了謝楹都病了一場。
如今，那病可能終身都要帶著，這種情況下，即便知道卿長安還想糾纏，謝楹也只好配合著，也許時日久了，慢慢的，卿長安自己也會看清楚這段感情并不值得他如此癡心錯付出。
宋允嫻看向陶文君。
她還是很佩服陶文君的，“嗯，我聽陶姐姐的。”
杏林齋。
謝楹到后，卿長安連忙搬了桌子到院中，此處寬敞，又不怕人嚼舌根胡言亂語。
飯菜擺放整齊，與供膳所的是一樣的菜式，不過，多了一道葷菜。
看來，大人，夫子們的膳食的確要比學子好許多。
“阿楹，快來。”
謝楹走過去，看著卿長安，一時間不知道喊大人，夫子，還是喊卿公子，卿大哥……
他喊的阿楹——
謝楹喊道：“卿大哥，真的不用這樣吧？別人都議論了，咱們畢竟退過親。”
卿長安一笑，遞上竹筷，“不這樣，你如何達成心中所愿？”
“啊？”
“王爺今日去了早朝，估摸著也該下朝了，如果他不去辦事堂，指不定一會兒便要下朝。”
卿長安示意她入座。
謝楹只好坐下來，卿長安繼續說道：“早晨，我見過王爺，同他說了一些話。”
“你，說了什么？”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
卿長安倒也沒有欺騙謝楹，幾乎是原話復述。
聽完之后，謝楹只覺得心塞，蕭宸的反應，讓她在卿長安面前也像個小丑。
她退親，一半是想隨了自己心意，一半是不想將就婚姻過一輩子……
可在卿長安那里，她是因為蕭宸才同他退親的。
而現在，她心悅的人，對自己毫無情分可言，真是叫她情何以堪。
“阿楹，我沒有奚落你，看你笑話的意思。”卿長安遞上一杯清茶。
謝楹點頭，“謝謝。”
卿長安微微笑著，沒想到他還有機會和阿楹坐在一起用膳。
倘若三五年后，阿楹還不得宸王的真心，他也還是有機會的。
這般想著，卿長安心底都是甜的。
不多會兒，卿長安余光看到荷花池邊，蕭宸一身蟒袍在前，劍五一身玄色勁衣在后。
謝楹覺得卿長安在看什么，正要回頭便被卿長安打斷，“別回頭。”
“王爺回來了，就在荷花池邊，來，這個藕盒很好吃，你嘗嘗。”卿長安一邊叮囑，一邊給謝楹夾菜。
謝楹瞬間緊張起來。
蕭宸看到她和卿長安在一起，會吃醋嗎？
甚至，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很輕浮的女子？從而更加討厭自己？
還是說，他那樣的人間佛子，根本就不會被人影響情緒，此刻他不過是瞟了一眼，心如止水的從荷花池回格致齋去？
謝楹不知道，反正這件事已經這么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面對卿長安的親昵舉動，她也權當演戲般，他夾菜給她，她也就笑笑，很喜歡吃的樣子。
卿長安選的位置那么顯眼，蕭宸，劍五想忽視都不能。
回格致齋后，劍五道：“卿大人和謝小姐如今關系這般好了？明明都退親了，卻還糾纏著，卿大人這是在宣誓主權嗎？”
他權當自己自言自語，可事實上是，真的是他自言自語，王爺根本不接話，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