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凌古嘆息道，“跟誰在一起都好，只要不會給他帶來傷害。”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不是跟殺父仇人的女兒，只要嫁進凌家的女孩不是不能生育。
“爺爺。”喬如意低低一笑，“在您心里，是不是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凌古沒說話，喬如意輕聲道，“許氏銀行的千金，許昭昭，是嗎？”
......
掛了電話，喬如意直接讓司機開車去了酒吧。
酒吧里動感的音樂震動耳膜，角落卡座里的人形單影只。
喬如意酒沒喝多少，就覺得自己已經醉了。
丞以牧趕到的時候，角落里的人趴在桌上，看起來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哭了。
“如意？”
他坐過去，低聲喊她。
朦朦朧朧中，喬如意抬起頭，雙眼泛紅。
她扯著嘴角笑，“以牧，你來了。”
丞以牧沒想到她會在這里喝酒，剛做完最后一臺手術收到她的短信，說是麻煩他送她回家。
他不愚笨，以前她跟凌澈鬧矛盾的時候，他多次想送她回去都被她拒絕。她總是跟他保持著合適的分寸和距離，不會多越界一步。
現在獨自一個人在酒吧買醉，并且還要他送她回家，想想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丞以牧不知道她跟凌澈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又為什么突然想要離婚。
但他不是個趁人之危的人。
以前她不快樂，他是很想把她從凌澈身邊搶過來悉心呵護，讓她快樂無憂。
但她現在給他的感覺就是不得已而跟凌澈離婚。
丞以牧不會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候介入進去。
但她說需要他幫忙，他就心甘情愿的幫她。
只要她需要他，就足夠了。
“如意，走吧。”他起身拿過她的包，扶著她起來，“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喬如意一路都沒有說話，她沒有醉，只是安靜地看著窗外。
這個時候，凌澈應該在跟許昭昭吃飯吧。
她在電話里問凌老爺子那個問題的時候，凌老爺子沉默了，喬如意就明白了。
凌老爺子已經為凌澈做好了打算。
只要她跟凌澈離婚，凌氏就會跟許氏聯姻。
無論是家世還是能力，許昭昭都是足以和凌澈相配的。
許氏銀行算得上是京市赫赫有名的財團，這樣一來，許氏和凌氏聯姻，就是雙劍合璧，錦上添花，更是商界的一段佳話。
丞以牧一邊開著車，轉頭看了一眼喬如意的側臉，從車里拿出一盒藥放在她手邊。
“這個你回去吃兩顆，專門解酒的，沒有副作用。”
是他下班順便從醫院帶過來的。
喬如意微微一怔，看著手里的藥盒，“謝謝你，以牧。”
“不用跟我這么客氣。”丞以牧忽然想起什么，“對了，我一個國外的朋友跟我說，國際有名的服裝設計大師安妮正在籌備時尚交流會，全球有名的頂尖設計師和品牌商都會去，時間是兩個月后，并且還會進行全球巡回交流，你有興趣去嗎？”
安妮是國際最頂尖的服裝大師，是前輩中的前輩，從業一輩子獲獎無數，榮耀無人超越。
能前去她交流會的，都是時尚圈大咖以及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設計師。
喬如意曾經在F國留學時有幸受邀過，但由于私事沒能抓住那次機會。
“兩個月后？”
她垂眸算了一下時間，兩個月，應該足以完成項目合作以及她想做的事情，包括......
“嗯。”丞以牧溫柔地笑著，“不急，你還有時間考慮，等你想去的時候告訴我，我幫你聯系我朋友。”
“好。”喬如意點頭。
等她做完該做的一切，出國也好。
另一邊。
許昭昭還沒到約定的餐廳，就收到了凌澈的短信。
只有簡短的五個字——【有事，不去了。】
她將車停在路邊，輕嗤地彎起嘴角。
......
黑色的賓利在御景灣停下。
丞以牧下車，紳士地為她開了車門。
偌大的別墅里此刻沒有開燈，喬如意看了一眼漆黑的別墅，凌澈應該還在跟許昭昭吃飯沒有回來。
“記得到家把解酒藥吃了。”丞以牧站在她面前，溫柔地叮囑她，“然后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喬如意點點頭，“好，你先回去吧，今天麻煩你了。”
“不麻煩。”丞以牧剛想走。
不遠處的車燈打了過來。
喬如意抬眸看過去，一輛銀灰色的跑車正徐徐地往別墅里開來。
她心頭一驚，是凌澈的車。
“以牧。”喬如意忽然喊他。
丞以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撲了個滿懷，緊緊抱住。
他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感受著喬如意的雙手環在他的肩膀。
“幫我。”她說。
丞以牧緩緩抬手，手指溫柔地落在她的腰側，很輕很輕。
這是他這么多年來都觸摸不到的人，終于等到她撲進自己懷里的時候，他卻不敢太用力地抱她，而是克制著自己的情感，裝模作樣地配合她。
銀灰色的跑車在大門口停下。
駕駛座的男人面色冷峻，眼神冷冽，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
前面擁抱的男女身影落在他眼底，諷刺又可笑。
凌澈二話不說地解開安全帶，開門，大步向前走。
喬如意看著一身寒氣逼近的男人，眼眸震驚地喊道，“凌澈！”
她還未來得及松開丞以牧，凌澈用力一把將她拉開，狠厲的一拳就往丞以牧臉上招呼過去。
丞以牧早就做好了挨揍的準備，但下一刻，一個纖瘦的身影突然將他猛地拉開擋在他面前。
凌澈奮力的一拳收在半空里，凜冽的眼神看向擋在面前的人，劃過一絲不可置信。
“如意！”
丞以牧也沒想到喬如意會擋過來，他拉著喬如意要她讓開。
喬如意沒動，堅定地站在丞以牧面前，看向臉色冷到極致的男人，“跟他沒關系。”
凌澈氣瘋了，胸口大幅度起伏著，臉上笑意森冷。
他剜了一眼丞以牧一眼，用力拽著喬如意的手大步進了屋。
丞以牧剛想跟上去，凌澈轉頭厲聲對他吼道，“滾！”
喬如意被他拉進了屋，用力甩在沙發上。
她跌坐在沙發，仰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凌澈將外套脫下，居高臨下地站在沙發旁，怒火翻涌，雙眸猩紅。
“喬如意，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
喬如意看著被他拽紅的手腕，低聲一笑，“凌澈，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對你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