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浪潮一陣接著一陣，綿延不斷。
黑暗里，喬如意努力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
她沒想到那個找自己借水都羞澀的日國女孩，居然這么開放。
慶幸的是，客廳里沒有傳來聲響。
她蹙著眉頭，難道他睡著了？
客廳里。
男人仰靠在沙發上，手里點著一根煙。
香煙入肺，腦子清醒的同時，身體的欲望也能得到短暫的壓制。
他覺得他不能跟喬如意這樣耗下去。
太磨人了。
萬一耗著耗著，她真的不愛他了怎么辦。
手機屏幕在這個時候亮了起來，男人在鈴聲響起之前按下了接聽。
“凌少，晚上好啊。”
是宋衍之。
凌澈咬著煙，“凌晨三點打電話過來，就為了說一句晚上好？”
“喲，我忘了您老人家在Y國，跟我有時差。”宋衍之笑呵道，“不過給你打電話時真有事兒。”
“說。”
“莊策死了，你看新聞了沒？”
宋衍之知道他這幾天一定沒空看這些，往他手機里發了幾條鏈接。
“警方通報，說是他慈善機構有非法交易，已經開始深挖了。莊策之前被調查是因為公司的事，現在這事嚴重了，他被轉移監獄的途中遇到了交通事故，載他的那輛車側翻爆炸，現在警方給的通知是他在事故中死亡。”
凌澈翻了一下新聞，聽著宋衍之說的話皺起了眉頭，“死亡？”
“嗯。”宋衍之說，“被炸成飛沫的那種。”
“還有一件事。”宋衍之說，“你之前幫意姐查的那件，關于她朋友弟弟的事情。”
說到這，他語氣嚴肅了起來，“那小孩確實被慈善機構以交換生的名義送出了國，跟那小孩一起的，還有一批小孩，大約二十來個，另外還有一批女人。”
“你猜猜送去了哪里？”宋衍之賣起了關子。
“趕緊說。”凌澈不耐煩。
“您老人家現在的地方。”宋衍之加重語氣強調，“Y國！”
Y國？
凌澈摁熄了手里的煙，“哪里？”
“具體哪個城市不知道。”宋衍之說，“這關系到國外，警方不好調查，也沒有給出什么通知，對外的通報是徹查慈善機構。”
“知道了。”凌澈說著要掛電話。
屋里的人睡著了，隔音不好他怕她被吵醒。
“誒。”宋衍之急忙問，“找到意姐了嗎？”
凌澈輕聲“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找到了？”宋衍之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傷口，倒吸一口涼氣。
凌澈聽出他的不對勁，“你怎么了？”
“沒事兒，就是被莊策以前的幾個下屬揍了一頓。”宋衍之笑笑，“他們老板都被抓了，他們做下屬的能不怪我么。”
這事兒凌澈倒是忘了，宋衍之雖然嘴貧，但不抗揍。
“我安排幾個保鏢跟著你。”
“誒，不用。”宋衍之連忙拒絕，“我一個大男人要幾個保鏢干什么，顯得我多菜啊。”
凌澈輕笑一聲，“挺有自知之明。”
“別說我了，說說你跟意姐。”宋衍之轉移話題，“咋樣了？認錯了沒，哄好了沒？”
凌澈掃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沒呢，哪那么快。”
“你用了我的方法沒？一哭二鬧三上吊，你試試，意姐一心軟指不定就跟你和好了。”
“少看點電視劇吧。”凌澈說完就掛了電話。
與此同時，隔壁的叫聲也停止了。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時間，嘖了一聲，才半個小時。
典型的時長不夠，撞墻來湊。
臥室里，喬如意也沒睡著，聽著客廳里男人模糊不清的聲音，猜到應該是打電話。
直到男人的聲音聽不見了，隔壁的聲音也停止了，她才半夢半醒地睡了過去。
翌日。
喬如意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她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一看時間才早上八點。
外面的敲門聲聽起來很有禮貌，三下又三下。
喬如意掀開被子走到客廳才發現客廳里沒有人，沙發和茶幾干凈到讓她幾乎以為昨天晚上那個男人沒有來過。
敲門聲還在繼續，她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位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圓臉齊劉海，穿衣打扮很可愛。
是隔壁那個來找她借過水的女孩。‘
女孩一眼就看出她應該是剛睡醒，用英文滿臉歉意地道歉，“喬，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沒關系松子。”喬如意擺擺手，“找我有事嗎？”
松子難為情地提著一個小桶，“抱歉喬，我家又停水了，想過來接點水洗漱一下。”
她羞澀地看了一眼屋內，“方便嗎？”
“當然方便。”喬如意讓她進來，帶到廚房接水。
松子看了一眼她屋內除她之外，并沒有其他人。
“喬。”松子可愛地笑著問，“我昨天在你家門口看見一個很英俊又很漂亮的男人，怎么會有男人能長得帥氣的同時有著女生一樣漂亮的五官？身高顏值真的太完美了，像是電子技術合上去的！”
喬如意聽著她對凌澈的形容，尷尬地扯出一個笑容。
日國女孩的彩虹屁真是太夸張了。
女孩害羞地問，“他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喬如意笑笑。
“不是？”女孩表情夸張，她還以為昨天那個帥氣的男人在這里留宿了。
“嗯。”如果說出是前夫，女孩會更驚訝，喬如意隨口找了個理由，“都是華國人，偶遇而已。”
男人剛走到門口，聽到屋里的對話頓住了腳步，沒有往里進。
“不知道他是不是單身。”松子雙手捂著自己的心跳，臉上一抹嬌羞，“能在異國旅游的時候，邂逅這樣一位帥氣的男人，真是太美妙了。”
水桶里的水接滿，松子道了謝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邊看見站在門外的男人——一襲黑色大衣將本就高挑的身型襯得越發挺拔，棕栗色的頭發打理得根根精致，光看身材就是荷爾蒙爆棚。再看那張完美到讓人心跳加速的眉眼鼻和緊抿的薄唇，松子覺得自己臉上都要燒起來了。
走在她身后的喬如意也怔住了，對上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眼，她竟然第一反應是，他聽沒聽見剛剛的對話。
“好重。”松子嬌呼一聲，一雙大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可以幫忙提一下嗎？”
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松子卻覺得更加心動，這樣表面矜持的男人，在床上才是最有意思的。
經過男人身邊時，她悄悄勾了勾男人的手指，以示邀請。
這一舉動清楚地落在喬如意的眼底，心口涌上一股異樣，她快速移開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