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瀾城和燕奇瑞來到門口時,貢粒帶著喬馨母女遠遠走來。貢粒沒有親自把喬馨送到門口,而是轉身去了妮妮所在的梧桐樓。
喬馨母女的臉被念笙燙傷毆打后結了痂,此時看起來白一團,黑一團,紫紅一團,奇丑無比。偏偏喬馨看到顧瀾城,卻又開始茶藝上身:“瀾城,你終于肯來接我了?”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牽扯著,律動著,看起來更加丑陋。
燕奇瑞實在沒忍住吐槽道:“喬馨,你還是戴一張面紗吧。免得出去嚇到別人。”
喬馨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魅力消退。她不安的望著顧瀾城:“瀾城,都怪念笙,她把燕鴻笙的死全部遷怒到我身上,對我大打出手。你可千萬不能嫌棄我。嗚嗚嗚。”
顧瀾城尚且保持著一絲絲風度一絲絲良知:“我知道。回頭我會請最好的醫生為你醫治。定讓你恢復從前的臉。”
喬馨雀躍不已。
喬母趁機拿捏顧瀾城:“瀾城,馨兒這次幫你這么大的忙,你可千萬不能辜負她。日后你們就好好過日子,再別提離婚的事情。”
顧瀾城臉色凝重,毫無快樂可言。
他的沉默,讓喬馨很是不安。
沒多久,貢粒領著妮妮來了。
妮妮眼睛泛紅,看到顧瀾城就奔跑過來,投進他的懷里,哭得稀里嘩啦的。“爹地。”
顧瀾城望著空手而來的秘密,詫異的問:“你的日常生活用品呢?為何沒有行李箱?”
貢粒冷著臉,“姐姐說,那些東西都是我家主人買的。她要留下它們做個念想。”
顧瀾城很是憤怒:“扣留孩子的日常用品,她怎么能對孩子如此刻薄?孩子的衣服總得收拾兩件吧?”
貢粒道:“妮妮身上穿的,戴得,包括玩得,哪樣不是我家主人買的?主人對她那么好,將她視為己出,最后換來了什么?”
貢粒哽咽起來:“姐姐說,她雖然疼愛妮妮,可不能寒了主人的心。”
顧瀾城還想說什么,貢粒話鋒一轉:“姐姐還說,你這個親生父親,除了嘴巴會給女兒畫大餅。也該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你的父愛。”
顧瀾城終究是理虧,只能心虛應和:“妮妮,回頭爹地給你買新衣服,新玩具。”
可是妮妮不愿意離開,她淚眼婆娑的問顧瀾城:“爸爸,媽媽為什么不要我了?”
顧瀾城方才意識到妮妮還不知道她的處境。顧瀾城柔聲勸說:“妮妮,你媽媽把你的撫養權轉給爹地了。以后你就跟爹地一起生活。”
妮妮號啕大哭起來:“不要,我要媽媽。”在燕鴻笙和顧瀾城之間,她選擇親生父親顧瀾城。可是在親媽和親爸之間,她也絕不含糊的選擇親媽。
妮妮哭得有些崩潰。若不是顧瀾城拉著她,她就像一頭牛一般往念笙的房間方向沖去。
其實喬馨也很崩潰,她強烈的表達她的訴求:“瀾城,我不會照顧孩子。你可別指望我能當好后媽。”
顧瀾城凌厲的瞪著她:“我會給她請保姆。不勞你操心。你只需遠離便可。”
喬馨:“……”
喬馨心里溢出酸酸的味道。
妮妮大哭大鬧:“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貢粒無動于衷。
顧瀾城拽不住妮妮,哀求貢粒:“你讓她媽媽出來跟她告別,總可以吧?”
貢粒道:“姐姐不想看到一切跟你有關的東西。”
顧瀾城俊臉發白。
他沒想到,算計燕鴻笙,比他親自傷害念笙,帶給念笙的傷害更大。
念笙一向愛女如命,如今為了燕鴻笙,她就連女兒都不要了。
她如今得有多恨他?
“妮妮,我們走吧。”顧瀾城無奈道。
妮妮哭得肝腸寸斷:“我不走,不走。我要媽媽。”
燕奇瑞等得不耐煩了:“瀾城,你哄哄她啊。你跟她說,你給她買城堡,買蛋糕,帶她出去旅游……”
顧瀾城溫柔的撫摸著妮妮的頭:“聽到沒有,爹地給你買好多你喜歡的東西。你別哭了。好不好?”
喬馨開始算計這些東西需要多少錢,她很是不平衡:“瀾城,你真打算給她買這些昂貴的東西?小孩子可不能這么嬌慣?”
喬母附和道:“就是。”
妮妮瞪著喬馨:“燕叔叔在的時候,給我買的東西比這些貴重多了。可我媽媽從來不覺得燕叔叔在嬌慣我。她只是感謝燕叔叔對我好。”
顧瀾城強制抱著妮妮。“好,走。爹地馬上就去給你買。”
妮妮的反抗在顧瀾城懷里,變得微弱起來。
貢粒送走顧瀾城等人,則回到念笙面前。
“她走了?”念笙問。
貢粒道:“嗯。鬧騰得很厲害不想離開你。”
念笙不說話。
貢粒道:“姐姐,你明明舍不得妮妮的。”
念笙道:“讓她去消耗顧瀾城的精力和時間吧。我實在沒有精力照顧她了。接下來,我有一場硬仗要打。”
貢粒了然于心:“陸豐已經將霍叔叔轉移到公一醫院。那里的主治醫師也是主人生前的朋友。他的仕途也是主人提攜的。霍叔叔在他手上。你盡可放心。”
念笙望著床上的燕鴻笙,眼睛濕潤道:“他什么都替我安頓好了。就是沒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但凡他多在自己身上花一點心思,他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貢粒道:“姐姐,你別難過了。你若心疼他,那就好好的活著,實現他的夙愿。”
念笙眼淚簌簌而下:“他的夙愿。也是我一生無虞。他這個傻瓜只會為別人著想。”
她長長的吸口氣,似乎是寬慰燕鴻笙在天之靈:“小笙,你一定要好好看著,我一定活成你期待的模樣。”
說完這句話,念笙終于痛定思痛的作出一個決定:“貢粒。將主人裝棺。”
貢粒淚如雨下:“是。”
很快,左岸和陸豐被邀請上來。
他們小心翼翼的把燕鴻笙裝進木棺里,然后抬著木棺。來到花園提前挖好的福地里。
當他們把棺木放進福地揚起泥土掩埋木棺時,念笙哭暈在地上。
“鴻笙,不要離開我。”
“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