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言語,可是這個舉動卻勝萬千言語,讓念笙破碎的心瞬間愈合。
“謝謝你。讓你見笑了。”她靦腆道。
“嗯,吃飯吧。”男人柔聲道。
念笙拿起筷子,望著一桌子美味佳肴,卻不知該夾哪道菜。她忽然自嘲的笑起來:“小時候我家里挺窮的,我吃了上頓沒有下頓,于是經(jīng)常帶著我家小笙去撿礦泉水瓶,賣了它們,我們就能買大饅頭,包子。我記得我家小笙有一次跟我說:將來他要努力讀書,賺好多好多錢,讓我有吃不完的飯穿不完的衣住不完的房子。我那時候只覺得這個愿望就好像海市蜃樓,不曾想長大后,我和小笙也能致富脫貧。”
男人的筷子滯在空中:“你弟很幸福。”
念笙笑著糾正道:“明明是我很幸福。”
男人的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道:“你跟他的感情很好?”
“那是自然。我們倆小時候相依為命,彼此救贖。是這個世上最值得信賴的人。”念笙斬釘截鐵道。
男人便不知為何變得沉默起來。
良久后,他忽然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這個世上,對一個人感情太重,別離時便會受更重的傷。我勸你別滿心滿眼的去在乎一個人。”
念笙強烈反對:“若是以前,我也跟你的看法一樣。可是我家小笙教會我重新信賴一個人。”
男人怔住了。
然后幾不可聞的發(fā)出一聲嘆息。
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霍曉茹的名字不停的跳躍著。
念笙驚得目瞪口呆:“你和霍曉茹……”
男人沒直面回答她的回答。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念笙示意他隨意。
男人拿起手機,放到耳朵邊。
霍曉茹的聲音可能太大,透過話筒擴放出來:“哥哥,你在哪里?今天的惡劣天氣摧毀了許多房屋建筑,已經(jīng)有個別人遇險了,還有很多人被困。我現(xiàn)在在郊區(qū),沒法脫身回來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男人沒有任何表情,可是念笙就是覺察到他周身的氣壓已經(jīng)冷卻。
“地址,我讓助理來接你。”
“謝謝你,哥哥。”
“我現(xiàn)在和朋友在吃飯,不便接電話。掛了。”
“什么朋友那么重要?你以前從來不會……”
可是下一刻,霍曉茹的聲音卻消失在彼端。男人決絕的掛斷電話。
念笙臉色很不好,她大概已經(jīng)猜到男人和霍曉茹的身份。她就好像被抓現(xiàn)形的偷心小偷。
她開始加快速度扒飯,匆忙填飽肚子后就跟男人告別:“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男人優(yōu)雅的吃著飯,慢條斯理道:“你去窗戶旁看看,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去?”
念笙瞥了眼窗外。惡劣天氣一直在持續(xù)。她若是一個人回家,肯定是回不去的。
她翹首望著男人:“你的讓人送我回去嗎?”
“哦,他剛才出去了。”
念笙落寞的坐了回去。
“那我要怎么回家?”
被困會所令她極度不安。
“今晚,你大概率只能和我待在一起了。”男人幽幽道。
念笙心里很抵觸和陌生男人共處一室,而且是晚上。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怎么,害怕我吃了你?”
念笙瞥了眼他的雙腿,道:“我倒是不擔心你會吃我,我擔心我家小笙會擔心我。我剛才給他發(fā)短信,他一直沒回我。想必是他所處的地方也遭到惡劣天氣的侵襲。破壞了通訊設(shè)備。”
男人吃完,優(yōu)雅的放下筷子。然后抽出紙巾擦了擦手。這才悠悠道:“別擔心,這天氣雖然惡劣,但是很快就會停止。”
念笙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看天氣預(yù)報。”
“天氣預(yù)報若是真那么精準,這場天災(zāi)就可以提前預(yù)防。”
“那我們打一個賭。如何?”男人提議。
“賭什么?”
“如果這場雨在黎明前停止了,算我贏。”
念笙望著漫天雨簾:“賭注是什么?”
“你得無條件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念笙戒備森森:“殺人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男人凝住。“我也不做。”
念笙捂著自己的胸脯:“出賣肉體和靈魂的事情我也不住。”
男人忍俊不禁。“好。”
念笙疑惑放下心來。“賭就賭。”
這時候念笙的手機又響起來了。
念笙將手機從手提包里拿出來,看到來電顯示后,她驚詫極了。
“霍曉茹怎么會給我打電話?”
念笙接起電話,就聽到霍曉茹義憤填膺的審問:“念笙,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念笙丈夫摸不著頭腦:“我……我在向日葵會所?怎么了?”
霍曉茹尖銳的叫起來:“我就知道,你跟我未婚夫在一起。念笙,你是我的劫,為什么我遇到一個喜歡的男的,你都要來插一腳。為什么?”
念笙的臉刷地就紅了,她做賊心虛般,吞吞吐吐道:“霍小姐,你誤會我了。首先我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你的未婚夫。而且我現(xiàn)在跟燕鴻笙在一起,對其他男人沒有興趣。我跟他見面,也只是我想要感謝他對我的幫助。這次以后,我跟他就是路人而已。”
霍曉茹的情緒漸漸平復(fù):“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你發(fā)誓!”霍曉茹咄咄逼人。
念笙舉起手剛要發(fā)誓,男人忽然伸出手:“手機給我。”
念笙不情不愿的把手機遞給他。
男人語氣格外冰寒:“霍曉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哥哥,我……”
“再敢打擾我的私生活,你以后就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錯了。”
男人掛斷電話,把手機遞還給念笙。
念笙總覺得愧疚:“她也是在乎你,所以才會吃醋。”
“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們不是情侶?”
“不算。”
念笙困惑。
“那她為何說你是他的未婚夫?”
“不出意外的話,我跟她會結(jié)婚。”
念笙驚愕不已:“所以是商業(yè)聯(lián)姻?”
“算是吧。”
念笙恍然大悟:“能夠和霍家聯(lián)姻的家族,必然也是帝都的名門望族。你究竟屬于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