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的地牢內。
寧向陽抬頭看著面前的張靈山，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倒是小瞧你了，你比你那老子更狠毒！”
張靈山并未在意寧向陽的冷嘲熱諷，只是冷聲道：
“無毒不丈夫，這也是他教給我的道理！”
說完，張靈山走到寧向陽跟前，神色冰冷的看著對方。
“寧向陽，你沒得選！”
“只有跟我合作，你才能從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活著離開，否則……”
張靈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中盡是殘忍。
“你以為我寧向陽是怕死之人？”
看了一眼張靈山，寧向陽反笑道。
“你……”
聞言，張靈山眼中殺機升騰，不過不等他發難，寧向陽又繼續道：
“不過……我可以答應跟你合作！”
“帶著張政的人頭來見我，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東西！”
乍一聽寧向陽所言，張靈山臉上猛然浮現一抹喜色。
這家伙，這么多年總算是松口了。
不過很快，張靈山亦是有些顧慮。
若寧向陽只是誆騙于他怎么辦？
“別想著跟我討價還價！”
“你知道我早就是廢人一個了，死亡對我而言可不算是威脅！”
“若見不到張政的人頭，你也休想從我口中知道半個字！”
沒等張靈山再開口，寧向陽便冷聲又道。
聽得這話，張靈山亦是眸光微沉。
這么多年，自己父親使盡了手段都沒能從對方口中逼問出半個字。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
哪怕冒些風險，對張靈山而言都是值得的。
畢竟！
沒了玉髓芝，自己父親也活不長了。
既如此，倒不如成全了自己。
更何況！
血蟒之死，張家這些年的圖謀大有暴露的可能。
若真讓藥王谷的高手回過神來，指不定哪天張家就不復存在了。
他的計劃必須得提前了。
“好，你若敢食言……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思慮片刻，張靈山徑直開口答應了寧向陽的要求，旋即大袖一揮便轉身離去。
“張政……你窮盡一生算計，沒想到也有今日！”
“枉費大小姐對你一番信任，害得我修為盡失，受你折磨整整十六載……”
“大小姐，你到底在哪？”
“張靈山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地牢內，隨著張靈山離去，披頭散發的寧向陽則是情緒激動的自言自語起來。
十六年的地牢生活，受盡了非人的折磨。
他的精神，似乎也有些不同于常人了。
楚南看了一眼寧向陽，強忍著心中的好奇，并未急著現身，反而是繼續跟蹤在張靈山身后。
寧向陽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至于這張靈山……
張家之中一定藏著極大的秘密，而且這秘密似乎還跟楚凌峰夫婦以及那天外寶藏有關。
此事，楚南當然得想辦法查個清楚。
……
張家大宅內。
張靈山的身影出現在幽靜的后院中，正立于一處假山前，靜默而立，不知在思索什么。
不遠處！
楚南的身影仿佛融在了陰影中，以他的修為施展掩氣訣，張靈山壓根不可能發現。
此時，楚南打量了一眼四周，眉頭微微一皺。
有問題！
整個山谷都有張家的暗哨盯防，可唯獨這處后院，方圓百丈內竟連一個暗哨都沒有，似乎是張靈山刻意所為。
楚南記得，當初張靈山外出求購復蘇丹時，聲稱是用作救父所用。
可這位張家老家主，直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想起張靈山答應寧向陽的條件。
楚南此刻亦是饒有興致的看向場間的那道人影。
“為了張家，父親……我這么做你一定不會怪我的！”
站在假山前，張靈山自言自語，臉上閃過一抹復雜之色。
猶豫、退縮甚至還有畏懼！
不過，這些表情最終都被一抹狠毒所取代。
似乎打定了主意，張靈山伸手按下假山上一塊凸起的石塊。
嗡……
機關打開，假山頓時自動分開，從中出現了一條兩人寬的入口。
當即，張靈山不再猶豫，邁步便朝內走去。
見此一幕，楚南化作一道殘影，亦是跟了上去。
若是沒猜錯。
這家伙應該是要履行約定了。
仍舊是那處地下密室。
踏……
當腳步聲響起之時。
那躺在石臺上的白發老者，忽然是睜開了雙眼，面色激動的看向入口處。
“是靈山嗎？你可算來了！”
“玉髓芝可取回來了？”
“為父的龜息功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必須馬上服用玉髓芝……”
沒有了以往的淡定，張政語氣急切的朝來人問道。
相比前幾日。
張政的氣色越發的差了，整個人形同枯槁，甚至連說話之時，都透出一股虛弱感，仿佛隨時都會斷氣一般。
踏……
張靈山并沒有急著回答，反而是沉默著走到自己父親面前，低頭看著張政那張宛如死人般灰白的臉。
“靈山，可是出現了什么變故？”
看著今日略顯異常的張靈山，張政不由問道。
“父親放心，一切順利！”
張靈山微微一笑。
“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
“血蟒已經成功吞噬了這批血食，玉髓芝也已經蛻變完成！”
聽到張靈山所言，躺在石臺上的張政陡然老臉一喜，忍不住開口道：
“那還等什么，趕緊將玉髓芝給我服下！”
“待我補充生機，定能一舉突破龜息死靈訣，達到一品宗師之境！”
說出這番話時，張政眼中滿是迫不及待的急切。
“父親無須著急！”
“孩兒這便將玉髓芝拿給父親服用！”
張靈山未露異樣，只是俯身扶起張政那虛弱的身子。
似乎察覺到什么一般。
張政反倒沒這么著急了，看著張靈山寬慰一笑道：
“靈山，這些年辛苦你了！”
“放心，待為父修煉有成，定不會忘記你今日之功勞！”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張靈山看似滿臉微笑，實則眼底卻是寒光浮動。
“父親言重了！”
“這些都是孩兒該做的！”
說著，張靈山一手扶著張政的肩膀，另一只手卻是悄無聲息的摸向了后腰，握住了一柄冰冷的匕首。
咻……
就在一瞬間，張靈山右手猛地拔出，朝著身前之人胸前刺去。
如此近距離之下，任誰都難反應過來。
即便是張政，此刻亦是老臉驟變！
“孽子，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