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蠱?
乍一聽楚南這話,曹軍臉色一變。
相比違法亂紀的武者,顯然那群來自南方十萬大山里的蠱修,更加難以對付。
之前王家的王林便是死于蠱修手段之下。
如今這才過了多久。
京城竟然又有蠱修出來害人了。
“老大,這司理理不過只是個普通風月女子,如何會招惹到那些蠱修?”
曹軍伸手摩挲著下巴的胡茬,滿臉不解。
眼下這樁案子,除了知道司理理的死因外,他們幾乎毫無頭緒。
與之前的案子不太一樣。
死者或多或少有些現實仇家,抑或是人脈線索明確。
可這司理理不過只是個百花樓藝伎。
平日里追捧她的人倒是不少,可大家你來我往說白了都是貪圖此女美色而來。
誰會因為這種事憤而殺人。
更何況,還是以下蠱這等冷門陰險的手段。
“此案自然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不過要殺人必定得有殺人動機?!?/p>
“調查一下最近與此女有過往來之人,包括這百花樓里的所有人,都不能漏掉!”
楚南沖曹軍吩咐道。
聞言,曹軍臉色嚴肅的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離去,不過卻又扭過頭來,看向床上仍舊酣睡的上官宇。
“老大,這上官少爺……對外,咱們該如何解釋?”
曹軍有些為難的問道。
畢竟從現有的情況來看,上官宇是司理理死前唯一與之待在一起的人,自然是嫌疑最大。
而他之所以沒急著抓上官宇,不單單是因為知道上官宇和楚南的關系,更重要的是。
若是將這位抓進龍魂司大牢,只怕整個龍魂司衙門都扛不住得罪上官家的壓力。
與王家、俞家不同。
上官家那可是四大豪門之一,而且還是四大豪門中最有錢的一個。
不開玩笑的說。
華夏的軍費開支,每年不少都是來自上官家的贊助。
這等龐然大物,誰敢去招惹?
“先將這家伙帶去龍魂司大牢吧!”
楚南看了一眼上官宇,而后出口道。
嗯?
帶去龍魂司大牢?
楚南此話一出,曹軍臉色一詫,差點以為是自已聽錯了。
“眼下這樁事實在太過巧合,這家伙應該是被人故意灌醉的?!?/p>
“看樣子,似乎是想栽贓給他!”
“不過這手法嘛……卻是太過拙劣?!?/p>
楚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鼾聲震天,渾身酒氣的上官宇。
對方既然能悄無聲息的殺了司理理,自然也能順手解決上官宇才對。
可對方并沒有這么做。
若只是想要嫁禍給這家伙,可這布局手法又太過拙劣。
唯一的解釋。
便是對方并不想殺上官宇,所以才不得不這么做。
為什么不想?
大概率是因為知道這死胖子的身份。
上官家的嫡系血脈。
哪怕頂著京城頭號紈绔之名,可上官宇若真是死在了這百花樓,以上官家的手段,只怕是把這京城翻個遍都得把兇手找出來。
至于為什么要把上官宇帶去龍魂司。
這卻是對上官宇的一種變相保護。
房間里。
曹軍雖然有些不解,但對楚南的命令卻不會去質疑,當即扛著上官宇那死豬般的身體,便大步走了出去。
整個房間,頓時只剩下楚南一人。
哦,還有一具尚未涼透的尸體。
人死之后會在幾個小時內逐漸失溫,司理理身體尚有些溫熱,看得出來死亡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兩個鐘頭。
楚南目光看向床上玉體橫陳的尸體,眼中沒有半分雜色,一股無形的精神力緩緩探入司理理的身體。
雖然精神力量并未完全恢復,但只是催動些許探查司理理的尸體,卻也是足夠了。
不多時。
楚南收回目光,眼眸逐漸深邃。
那些法醫之所以看不出司理理的死因,倒也并不奇怪。
因為司理理的尸體看上去幾乎沒有半點傷勢,而且就算是體內,五臟六腑亦是完好。
可在楚南的精神力感知下,卻是發現司理理的心臟內部,早已千瘡百孔。
“并非是蠱毒,更像是單純的蠱蟲所為?!?/p>
“能做到這一點的,至少有上百種蠱蟲?!?/p>
“可惜,蠱修一道上我了解不多,否則倒是能憑此追根溯源?!?/p>
楚南說著,目光看向司理理的臉,對方雙眼睜得很大,看上去死前像是經歷了過什么恐怖的事,又或是見了什么令她震驚的人。
總之,那雙眼睛的眼神,很不對勁。
楚南站起身來,正好是與司理理的視線對視在一起。
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楚南,而是那位兇手。
剎那間,楚南腦海中靈光一閃。
沒錯!
對方在司理理體內種下蠱蟲,而如今司理理體內的蠱蟲卻不見了。
這說明,那兇手必定是來過這個房間,并且親手取走了司理理體內的蠱蟲。
也正是基于這一點,司理理臨死前的可怖眼神,便有了解釋。
“死亡時間不會超過兩個鐘頭,案子是在一個鐘頭前被人發現的。”
“如此說來,留給對方來收回蠱蟲的時間,應該就在案發前一個小時?!?/p>
“對方能如此熟練,顯然是熟悉百花樓的布局,甚至……這兇手大概率并未逃出百花樓?!?/p>
楚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罷了!”
“你我也算有過一面之緣,若真是冤死,此案我自會查明,還你一個公道。”
將心中的思緒壓下,楚南低頭重新看向死不瞑目的司理理,當即伸手將對方的眼皮合上。
做完這一切,楚南掏出手機給任道遠發了個消息。
不一會兒。
房間門打開,任道遠帶著一行人匆匆趕到現場。
“楚金使……”
楚南看了一眼幾人便道:
“將這房間封鎖,不準任何人踏入!”
“另外,把司姑娘的尸體送去太平間,不用通知法醫解剖,事了之后交還給百花樓安葬吧!”
說完這番話,楚南拍了拍任道遠的肩膀。
“這里交給你了,我先返回衙門!”
“是!”
任道遠抬手行了一禮,面色嚴肅道。
眼看楚南離去,任道遠幾人站在原地,看著床上司理理的尸體,卻是滿臉感慨與惋惜。
“當真是美人不長命,哥幾個做夢都想當你的入幕之賓,沒想到竟會是以這種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