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蘇醒后的第二日。
又經過一日的調息,楚南的傷勢這才又好上了幾分。
當然,真正對楚南造成影響的,并非只是單純的真氣耗損,內腑震蕩。
而是楚南近乎透支的精神力。
沒有外力相助,單純靠自我恢復,楚南這幾日的精神力恢復進度極慢,甚至只恢復了不到一成。
可以預見,接下來兩個月,他幾乎都不敢再隨意動用精神刺這一底牌了。
不過與馮四海一戰,楚南也并非全無收獲。
冷家大宅的一處客房內。
楚南盤坐在床榻之上,雙眸微閉,胸膛緩緩起伏。
功法運轉數十周天后,楚南臉色恢復如常,這才張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雙眼睜開的同時,黑色雙眸中一縷精芒一閃而逝。
楚南眼中下意識的露出了一絲喜色。
“丹田氣海比之前拓寬了兩分?!?/p>
“功法突破第七轉的瓶頸也有所松動,這倒是意外之喜!”
老頭子曾經說過,九轉造化訣越往后修煉便越難突破,尤其是這第七轉,乃是功法后期的分水嶺。
楚南暗自估計了一下,以自已的實力,在不動用古王面具的情況,底牌盡出,擊殺馮四海已經是極限了。
其實,這次能殺馮四海已實屬僥幸。
最后關頭,若非對方輕敵,不知曉自已有精神異能傍身,只怕楚南想要倚靠這點精神力偷襲一位一品大宗師,也沒這么容易。
當然,若是動用古王面具,楚南有自信能殺得了馮四海。
但那樣子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可就太大了。
畢竟,古王面具可是以汲取血氣為代價,而且還會影響心智。
楚南可不敢保證,自已能完全承受得起得住古王面具的副作用。
“照這個進度下去,半年之內應該便能突破第七轉!”
“只是不知,突破第七轉后是否能夠喚醒那神秘小鐘!”
楚南嘆了口氣,當即意識沉入泥丸宮中,隔空觀察著那尊在自已泥丸宮內白吃白喝二十多年的青銅小鐘。
老頭子當年便曾說過,自已之所以失去七歲以前的記憶,都是因為此物。
這些年來,楚南其實有過很多猜測。
大體也能夠猜到,此物若不是出自老頭子之手,那便是出自自已父母的手筆了。
只是他一直都很疑惑,為何自已父母要用此物封印自已七歲前的記憶。
他們,如今又在何處?
是死是活?
就在楚南陷入沉思之時。
咯吱!
房門被人推開,端著一碗湯藥的冷冰月按時來到了楚南房中。
“冰月,我的身體已無大礙,不需要再服藥了?!?/p>
看著仍舊對自已滿臉關切的冷冰月,楚南則是開口道。
“谷神醫可是說了,你這次受傷不輕,得按時服藥休養?!?/p>
“你是在擔心這些藥材太貴重?”
“沒事的,你現在可是我青幫供奉,而且還是我青幫的大功臣,區區幾株藥材算得了什么。”
冷冰月微微一笑,一如往常端著藥走到楚南跟前。
“冰月,我真的沒事了,不信你看……”
看著面前的冷冰月,楚南不由苦笑道。
說著便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拳腳,示意自已如今已經是生龍活虎。
看著楚南的確像是沒什么事的樣子中,冷冰月也是松了口氣,不過還是將湯藥遞到了楚南手里。
“這是滋補的藥材,不喝可就浪費了?!?/p>
“今天這副藥可得先喝完!”
見冷冰月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楚南無奈,只得將湯藥又一口飲盡。
看著楚南嘴角殘留的些許藥渣,冷冰月下意識從懷中掏出一塊隨身的手帕,主動給對方擦了擦嘴。
“冰月……”
見冷冰月如此親昵的舉動,楚南也是一愣。
此時,冷冰月抬起的手霎時一僵,旋即如同閃電般的收了回來,而后一張俏臉燙紅一片,眼里滿是心虛。
“你看我……總以為你還是病人!”
“行了,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冷冰月頭也不回,連忙轉身逃出了房間。
看著冷冰月慌不擇路逃走的身影,楚南臉上的表情則是頗顯怪異。
說實話,他對冷冰月并沒有其他感覺,只是單純將對方當做朋友看待。
可身為情場老手,楚南如何看不出冷冰月這段時間對自已的態度,似乎已經有些超出了尋常朋友的界限。
不行,這冷家看樣子是不能再待了。
這要是繼續待下去,這女人豈不得對自已以身相許?
楚南心中暗道,當即便已決定,不日便離開冷家。
而與此同時。
冷家后宅內。
心緒不寧的冷冰月回到了自已的房間中,正站在自已窗前,滿臉糾結。
“不是的,我這可不是喜歡他!”
“他救了我父親,又挽救了青幫,我只是對于對他的感激罷了。”
“再說,妃兒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
越說越覺得自已有些心虛,冷冰月此時只覺滿腦子都是楚南的身影。
對方在比武臺上劍斬馮四海的那一幕,仿似烙印在了她腦海中一般,這幾日總是揮之不去。
明明知道是九死一生!
明明楚南可以堂而皇之的拒絕。
可為什么偏偏要幫自已!
哪怕,為此不惜冒著生命危險。
每每想起楚南暈倒在自已懷中時的場景,冷冰月心疼的同時,又無限感動。
長這么大,除了父母之外,楚南是唯一一個能為了她豁出性命之人。
說不感動,又怎么可能。
當然,除了感動之外,冷冰月自已或許都不知道,她對楚南已經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情愫。
“喜歡嗎?”
“不,我怎么會喜歡上他,她可是妃兒的老公!”
“沒錯,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他的?!?/p>
冷冰月自言自語,嘴里念叨著喜歡與不喜歡,手上卻是將窗臺上的一盆雛菊拔了個精光。
“不喜歡……”
當最后一片花瓣扯下之時,冷冰月頓時松了一口氣。
沒錯!
都是自已想多了。
她怎么可能會喜歡上楚南。
可話雖這么說,看著窗臺上灑落的花瓣,她心里莫名的有些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