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艦甲板上。
換上一身干練的運動服,扎了一個高馬尾。
伊川綾音站在楚南身旁,此刻任誰看了,都得夸贊一聲好一對天造地設(shè)的金童玉女。
只可惜,楚南此刻的心思,卻完全不在身旁佳人身上。
“還有半日時間,就要抵達稚內(nèi)市!”
“你若想要下船,還有機會。”
楚南從大海之上收回目光,淡淡說道。
“怎么,你覺得我是怕死之人?”
伊川綾音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紅唇微抿道。
“你應(yīng)該清楚,魔災(zāi)之中就算是那位皇室宗忍也保不了你。”
楚南開口道。
“那你呢……”
伊川綾音出口反問道。
聞言,楚南看了一眼伊川綾音,卻是并未開口回答。
“我就知道,你這家伙只會覺得我是個拖累!”
伊川綾音嘟了嘟嘴,雙手抱胸,沒好氣的橫了楚南一眼。
“放心,本公主才沒那么傻,會陪你去那魔災(zāi)腹地送死。”
“我此行只是代表皇室出面,也算是平息民怨罷了。”
“等到了札幌市,我會在此地下船,屆時自有人會接應(yīng)本公主。”
聽到伊川綾音的話,楚南不由一愣。
札幌市!
此地應(yīng)該是北海道沿海最接近魔災(zāi)的大型城市。
也是楚南心目中規(guī)劃的終點站。
在札幌市靠岸,便可通過札幌港口略作休整,徑直出發(fā)前往北沙島。
“屆時,我會讓他們與你一道留在札幌市。”
“札幌市將會是抵抗魔災(zāi)的第一道防線。”
楚南忽然開口說道。
而聽到這話,伊川綾音也是俏臉微變。
“什么意思?”
“沒有大軍相助,你就靠那三百人前往北沙島?”
聽到楚南所言,伊川綾音美眸陡睜,有些驚訝看向楚南。
“面對魔災(zāi),三百人與三千人其實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更何況,我可不想帶一些隨時可能在我背后捅刀子的家伙。”
楚南此話一出,伊川綾音神色猛地繃緊。
“你的意思是……”
“你可別說你沒看出來?”
楚南嘴角一勾,意有所指。
聞言,伊川綾音神色一冷。
“野原一雄是伊川豐臣的人,這也是我昨日剛得到的消息。”
說出這話時,伊川綾音眼中則是閃過一抹歉意。
其實,她偷偷上船還有一個目的,便是驗證這個消息的真假。
若野原一雄真是伊川豐臣的人,那這無異于是安插在楚南身邊的一柄利刃。
“抱歉,這是我的疏忽!”
“該道歉的人可不是你!”
楚南忽然沉聲道。
聽到這話,伊川綾音臉色一變,急忙辯解道:
“楚南君,野原一雄的叛變,此事我父皇絕不知情。”
“這不重要!”
楚南看向伊川綾音。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借助島國皇室的力量。”
“無所謂他們是誰的人,我并不想卷入你們島國皇室的內(nèi)斗。”
楚南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
這也是為何楚南明明覺察到野原一雄不對勁,卻也沒有出手殺了對方的原因。
并非是投鼠忌器。
而是楚南壓根就不關(guān)心島國皇室內(nèi)部的紛爭。
正如他所言。
他此行只有一個目的。
那便是北沙島!
“我知道了!”
伊川綾音罕有的沉默起來。
其實,楚南自然也看出了她此行跟隨而來的目的。
但不管怎么說。
這件事上,她算是利用了楚南一回。
……
夜色漸深。
波濤聲此起彼伏。
海面上,軍艦已經(jīng)越過稚內(nèi)市,朝著兩百里外的札幌市而去。
巨大的軍艦航行在大海之上。
此時就在船艙當中。
三百天樞營將士席地而坐,所有人都在擦拭著各自手中的武器,靜靜地等待著。
場間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若是仔細看去,隨著距離魔災(zāi)越來越近,便會發(fā)現(xiàn)三百天樞營將士,竟無一人感到恐懼。
相反,眾人眼神之中的戰(zhàn)意,越來越濃烈。
“大塊頭,你見過魔災(zāi)嗎?”
角落里,楚武背靠著墻,將手里的酒壺撥開,遞給了身旁的萬大山。
“魔災(zāi)?”
萬大山遲疑了片刻,還是伸手接過酒壺,仰頭灌了一口。
霎時,烈酒入喉,通體仿似火燒般灼熱,讓萬大山忍不住雙眼一睜。
“好酒!”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這可是上好的燒刀子,外面可是花錢都買不著。”
生怕萬大山給他喝完了,楚武一把奪過酒壺,自己也來了一口。
“你連魔災(zāi)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來送死?”
“還有……你家那位老大,哦不……是那位龍魂司的楚金使,他應(yīng)該也沒見過魔災(zāi)吧?”
楚武砸吧了兩口,回味著口腔里的酒味。
“魔災(zāi)很厲害?”
萬大山扭頭,看向兩天沒洗臉,已經(jīng)有些胡子拉碴的楚武。
“當然!”
“哪怕僅僅只是災(zāi)禍級的魔災(zāi),其中亦有大恐怖!”
“那種兇險,非三言兩語可形容的!”
說完,楚武仰頭又灌了一口。
聽到對方這話,萬大山也來了興趣。
“你們在魔淵這么久,都是怎么鎮(zhèn)壓魔災(zāi)的?”
楚武手中動作一頓,咽下酒水后,將酒壺又遞給了萬大山。
他雙眼看向前方的三百天樞營將士,忽然嘆了口氣。
“你可知我天樞營十五年前有多少人?”
“三千!”
“整整三千精銳!”
不等萬大山詢問,楚武自己便脫口而出道。
“每一次的魔災(zāi),那都是兄弟們用命去填的!”
說到這里,楚武垂落的雙手,拳頭緊握。
其實,早在出發(fā)之前,不單單是他,所有天樞營將士都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畢竟魔災(zāi)的兇險,只有他們最清楚。
可即便如此。
當楚遠山的命令下達之時,他們卻沒有一人出現(xiàn)半點猶豫。
哪怕戰(zhàn)死。
天樞營也不可能有人退縮半步。
場間,萬大山沉默了片刻。
他將酒壺又遞到了楚武手中,沖對方豎起了大拇指。
“你們都是好樣的!”
楚武聞聲一笑,卻是忽然一掃臉上的陰霾,一手摟過萬大山的肩膀,便咧嘴玩笑道:
“大塊頭,說真的……你很適合加入咱們鎮(zhèn)獄軍!”
“只要你同意,我保管引薦你進入天樞營!”
“男子漢大丈夫,就當建功立業(yè),馬革裹尸!”
聽到楚武這話,萬大山這回卻是沒有急著反駁,只是忽然抬眼看向不遠處。
一道身穿金甲的身影,正站在甲板之上。
“我的命……是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