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
白家。
自打半月前的龍頭大比結束后,昔日的洪門白家從門庭若市,一下子變得冷清了許多。
楚南站在白家大宅外,看著大門前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不禁眉頭微皺。
不待多想,楚南邁步便朝著白家之中走去。
之前他便與白婉兒約定好的,待此間事了,楚南來帶她一起離開。
只是……
此刻步入白家,楚南竟有一種蕭瑟之感。
看著前院里堆積的落葉,石桌上厚厚地的一層灰塵無人打掃,楚南不由一怔。
“這白家人都去哪兒了?”
楚南可是聽白婉兒曾說起過,白家雖不如祁家這般勢大,但好歹也是洪門的長老家族,在這江南市中也算頗有名望。
可今日一見,倒是讓楚南有些愕然。
莫非……白家出了什么變故?
楚南心中暗忖,不知不覺已經繞過前院,來到了白家前廳之外。
此時,一陣爭吵聲傳入楚南耳中。
“二叔,爺爺還沒死,你這是做什么?”
前廳內,帶著幾分怒意的女聲傳出。
一聽這話,站在門外的楚南頓時朝屋內看去,赫然是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婉兒!
不過相比之前,此刻的白婉兒面容憔悴,臉上掛著兩道淚痕,甚至連氣息都顯得有些虛弱。
此時的白婉兒,正攔在一位中年男子面前。
而此人便是她的二叔,白家二爺白向亭。
只是此刻的白向亭,已無昔日風采,面色頹然,身后跟著幾位勁裝手下。
“婉兒侄女,這都已經半個月了,我們請遍了江南市所有名醫,無人能醫,也無人敢醫你爺爺!”
“如今你還看不清嗎?火毒早已侵入五臟六腑,老爺子他早已沒救了!”
白向亭沖白婉兒嘆了口氣,隨即便向身后幾人擺了擺手。
當即!
幾個手下竟是抬著一副棺材擺在了前廳中央。
而就在棺材內。
白鶴先穿著一身壽衣,雙眸緊閉,老臉蒼白無血色,宛如一個死人。
“將香燭紙錢都擺上,現在就舉行喪禮,將老爺子的尸首火化!”
“對了,記得通知老爺子生前交好的幾位……”
說到這里,白向亭話音一頓,面色晦暗道:
“算了,如今我白家已是禍端,估計他們也不敢前來沾染!”
“就今天晚上,秘密下葬吧!”
“待解決完一切,我等便離開江南市,另尋他路!”
前廳內,聽到白向亭這番話,白婉兒猛地站起來反對道:
“不行,我不同意!”
“我爺爺還沒死,我不許你們這么做!”
白婉兒站在棺材前,擋住了面前的幾人。
見狀!
白向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指著棺材內的白鶴先冷激動道:
“白婉兒,你還不醒悟嗎?”
“老爺子已經沒救了,若是不盡早離開,遲早咱們都會死在祁家手下。”
說出這番話時,白向亭眼里亦是幾分痛苦之色。
偌大的白家,在短短數日時間分崩離析。
整個白家嫡系,如今也就只剩他和白婉兒二人,其他人皆是死的死,逃的逃。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皆是如今的洪門執牛耳者,祁連山。
站在原地,白婉兒扭頭看向棺材內昏迷不醒的爺爺白鶴先,眼中已然生出了幾分絕望。
祁家早已放話,偌大的江南市竟無一人敢來救治自己爺爺。
非但如此,就連昔日與白家交好的家族,此刻也都對白家之人避之不及。
白向亭幾乎散盡了家財,也不過求得些許手段,勉強拖延了白鶴先體內火毒蔓延的趨勢。
然而,這注定改變不了結局。
“都怪我,是我沒能找到他!”
“若是他在這里,定能治好爺爺!”
白婉兒啜泣著自言自語,語氣中充滿了愧疚。
自打龍頭大比結束后,知曉自己爺爺身中火毒,白婉兒第一時間便趕去哀牢山附近尋找楚南的蹤跡。
只可惜,哀牢山外廣袤無垠,別說找到楚南,她一連數日甚至連楚南的電話都未能打通。
無奈之下,只得無功而返,眼睜睜看著白家眾叛親離。
“婉兒侄女,此事不怪你!”
“我雖不知你說的那人是誰,但老爺子體內的火毒連李神醫都無計可施,普天之下能有此醫術的人,少之又少……”
白向亭走到白婉兒身旁,伸手拍了拍白婉兒的肩膀勸說道:
“我已經收到消息,洪門內部已經決定收回我們白家長老家族的資格了!”
“屆時,以祁連山的歹毒,是決計不會放過我等的!”
“早日將老爺子下葬,你也盡快逃命去吧!”
一聽白向亭這話,白婉兒不由嬌軀一顫,眼淚更是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
她自小父母早亡,是爺爺白鶴先一手將她帶大。
整個白家,她與爺爺感情最好。
要眼睜睜看著將爺爺被逼下葬,她心中如何好受。
最終,聽取了白向亭的建議。
白婉兒仿似認命一般閉上了雙眼,任由淚水自眼中流出,聲音發顫道:
“二叔,下葬吧……”
聽到白婉兒的話,白向亭無奈點頭,正準備招呼手下做事。
“等等!”
“你爺爺還有救!”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打破了場間悲愴的氛圍。
“是誰在胡言亂語?”
乍一聽這陌生的聲音,白向亭臉色頓時惱怒,轉身便看向身后而去。
視線中,只見一道頎長的身影正緩步走進前廳內。
見來人不過二十出頭,未通稟一聲便闖進靈堂,白向亭臉色頓時惱怒,一股宗師境的氣勢赫然散發而出。
“楚南!”
不等白向亭有所動作,一旁卻是傳來一道驚呼聲。
而后,便只見白婉兒連忙朝著來人沖去,二話不說,竟是直接朝著楚南跪去。
噗通!
白婉兒跪在楚南面前,梨花帶雨般的沖楚南哭求道:
“主人……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爺爺!”
“只要你能救我爺爺性命,我愿意伺候你一輩子,給你做一輩子的奴婢!”
場間,見此突如其來的一幕,白向亭也是一愣。
不過看著身為主家嫡女的白婉兒,竟然跪在一個外人面前自稱奴婢,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