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沙摩柯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挑釁之意,他緩緩展開一本泛黃的經(jīng)書,沉聲道:
“此乃楞嚴(yán)經(jīng),禪宗佛教之瑰寶,敢問清泉寺諸位,它可代表佛門真理?”
此言一出,大殿內(nèi)外皆是一片寂靜,連殿外的香客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楞嚴(yán)經(jīng)乃是著名的佛家典籍,其中記載的當(dāng)然是真理無疑。
這話還用問?
聽到那沙摩柯的話,場間眾人也都是有些疑惑。
暗道此人的問題,未免太過簡單。
可偏偏站在原地的楚南,卻是眉頭微皺。
正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
這沙摩柯一開場,便給清泉寺的僧人下了個陷阱。
然而此時。
清泉寺一方,只見宏遠(yuǎn)大師臉上再度露出笑容,仿佛春風(fēng)拂面一般。
“阿彌陀佛!”
“真理非文字所能盡述,亦非經(jīng)書所能承載,它存于人心,無形無相,沙摩柯師弟,你若求真理,當(dāng)向內(nèi)觀心,而非向外求經(jīng)。”
宏遠(yuǎn)大師的聲音悠長而深邃,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智慧。
此言一出,大殿外的眾人面露迷茫,而大殿內(nèi)的僧人們則若有所思。
宏遠(yuǎn)大師這一番話出口。
足足半晌后。
“宏遠(yuǎn)大師說的好!”
“什么是真理,真理只在心中,而非在書中!”
“這就是盡信書不如無書的道理!”
人群前方,白婉兒也是率先明白過來,開口稱贊道。
聽到白婉兒的話。
不少人這才仿似恍然大悟一般,紛紛拍手稱快!
此時,盤坐在大殿內(nèi)的沙摩柯則是臉色難看。
倒是沒想到,這宏遠(yuǎn)老和尚的確有幾分本事,竟然沒能中套。
如今他已出招。
接下來,便該輪到清泉寺一方了。
宏遠(yuǎn)大師盤坐于蒲團之上,此時正思忖著什么。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fēng)穿堂而過,大殿內(nèi)的燭火隨風(fēng)搖曳,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宏遠(yuǎn)大師的目光突然轉(zhuǎn)向那盞燭火,輕聲問道:
“六祖慧能祖師曾于佛前感悟,忽見這燭火晃動,卻有一問!”
“究竟是風(fēng)動?還是燭火在動?”
此言一出,大殿內(nèi)頓時議論紛紛。
白婉兒站在大殿外,雙眼中透出一股子疑惑不解。
“爺爺,這也算問題?高僧們不是該講佛法嗎?”
唐裝老者搖了搖頭道:“婉兒,這問題看似簡單,實則蘊含了深奧的佛理。”
“此乃當(dāng)年禪宗六祖慧能祖師所領(lǐng)悟的禪機!”
“自此數(shù)千年后,堪稱佛門經(jīng)典!”
也就在同時。
大殿內(nèi),沙摩柯咧嘴一笑,仿佛胸有成竹。
“師兄這是在考驗我的佛理?”
“聽好了……風(fēng)本無情,燭隨風(fēng)動,然在貧僧眼中,風(fēng)未動,燭火亦未動,動的只是人心罷了!”
沙摩柯的聲音粗獷,仿有千鈞之力,讓大殿內(nèi)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對方這一回答,亦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然而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回答的確極佳。
就連楚南也沒想到,這看似兇神惡煞的西域番僧,竟然也真是個有實力的。
“阿彌陀佛,沙摩柯師弟佛理造詣極佳,讓貧僧敬佩!”
宏遠(yuǎn)大師亦是雙手合十,沖沙摩柯開口道。
這番話,自然是說明沙摩柯的回答,已經(jīng)通過了他的考驗。
此時!
沙摩柯冷笑收斂,隨即正色道:
“師兄不必自謙,師弟此番前來,心中還有一個疑惑,希望師兄解答!”
“禪宗常言,生死輪回,善惡有報,然我窮盡一生,未曾親眼見佛,更未睹阿鼻地獄之景,敢問師兄,這世間真有真佛存在嗎?”
此問一出,大殿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眾僧人面面相覷,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這個問題,無疑觸及了所有修佛之人的根本信仰。
而就在場間。
白婉兒也是大吃一驚,下意識的扭頭將目光看向一側(cè)的某人。
無獨有偶!
這個問題竟然是跟楚南之前與她說的一模一樣。
這世間,真有佛祖?
不單單是白婉兒心中不解。
身旁的唐裝老者,也是眉頭緊皺,思索不出答案。
而在大殿內(nèi)。
包括那宏遠(yuǎn)大師在內(nèi),清泉寺一方的所有僧人,也都紛紛陷于深思之中,半晌無人敢開口。
修佛大半輩子。
他們終其一生都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世間,有真佛嗎?
若有真佛,那真佛在哪兒?誰曾見過?
若無真佛,那他們?nèi)杖諈菁漓氲姆鹱妫M不是一個笑話?
直到半柱香的時間過去。
大殿當(dāng)中仍舊死寂一片,落針可聞般的寂靜。
哪怕是主持宏遠(yuǎn)大師,此刻幾度欲要開口,卻都覺得尚有欠缺,無法回答對方的問題。
真佛何在?
他參禪多年,卻一直都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
思索許久。
宏遠(yuǎn)身上的氣息,亦是顯得有些凌亂。
沙摩柯的這個問題,顯然是有備而來,竟是亂了宏遠(yuǎn)的佛心。
“如此簡單的問題!”
“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
就在此時,大殿外的人群中,楚南忽然輕聲一笑。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此刻安靜的場間,卻是瞬間引人注意。
見楚南在此地大放厥詞,白婉兒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佛門重地不可無禮!”
“你這登徒子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連宏遠(yuǎn)大師都無法回答的禪機,豈是你能知道的?”
白婉兒沖楚南開口訓(xùn)斥道。
言下之意,她當(dāng)然不信楚南這番鬼話。
在她看來,對方不過只是嘩眾取寵罷了。
“若是我能回答上來,你又該如何?”
面對白婉兒的斥責(zé),楚南非但沒生氣,反倒是玩味一笑道。
見楚南蹬鼻子上臉,白婉兒更是嗆聲道:
“你要是能回答上來,姑奶奶我給你端水奉茶,為奴為婢!”
“你要是答不上來,我立馬就把你扔出清泉寺!”
一聽白婉兒這話,唐裝老者板著臉道。
“婉兒……休要胡言!”
雖然他也不認(rèn)為楚南能答出這般高難度的禪機。
但自家孫女什么身份。
豈能給人為奴為婢!
這一刻。
就在唐裝老者話音剛落下的同時。
卻只見那大雄寶殿外,一道人影徑直是大步走了進(jìn)去。
“這家伙……他真敢?”
眼見楚南居然真踏入了大雄寶殿內(nèi),白婉兒亦是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