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
楚南看了一眼桌上秦雅柔留下的茶杯，旋即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柳眉。
柳眉只是沖楚南淡淡一笑，而后提起一旁的茶壺，給楚南斟上了一杯熱茶。
“不是什么好茶，楚金使別嫌棄！”
說罷，柳眉屈指一彈，茶杯在半空中打著轉飛向楚南而去。
啪！
楚南抬手，卻是將茶杯穩穩接入手中。
淡淡的茶香逸散，楚南坐在了一旁的沙發椅上，端起茶微啜了一口。
“還不錯！”
砸吧了兩口，楚南放下茶杯，目光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的柳眉。
“真想不到，你的易容術竟然如此高明，連我都差點被你給騙了。”
楚南徑直開口道。
此時的柳眉，并非是之前那副蒼老之態，看上去也就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渾身透著一股冷淡的氣質，與平日里那位慈祥的柳院長卻是大相徑庭。
連氣質都完全不一樣了。
對方的易容術足以堪稱高明二字。
“不愧是被蕭長風看中的人，楚金使果然有兩把刷子！”
“能告訴我，你是怎么發現我身份破綻的嗎？”
柳眉亦是有些好奇的向楚南問道。
她自詡在易容一道上頗有建樹，否則也不可能這么多年能在靈光教的搜尋下躲藏這么久。
正因如此，楚南能識破她的偽裝，卻是讓柳眉也有些驚訝。
“其實也不算完全看破，只是湊巧來碰碰運氣罷了！”
楚南笑著說道，目光卻是落到了柳眉的雙手十指之上。
沒錯！
此刻對方十指健全！
而沒記錯的話，柳院長卻是斷了一指。
若在外人眼里，這一特征便是否定二人身份重合的關鍵證據。
可此刻在楚南看來，卻不過只是對方故意掩人耳目的手法罷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柳眉這一做法的確高明。
“你為了加強柳院長這一身份，倒是做了不少遮掩之法。”
“不得不承認，若非當時察覺到你的真氣，我也不敢確定你與靈光教有關。”
“畢竟，一個人的樣貌可以改變，但體內真氣卻是作不得假！”
楚南解釋道。
“真氣？原來如此！”
聽到楚南這話，柳眉眼中露出一絲豁然之色。
同樣，還有些許的遺憾。
若非當時情況緊急，她需要出手救治囡囡，只怕楚南也難以發現她體內的真氣。
“僅僅只是這一點，你便能確定是我出手抓走了秦小姐？”
柳眉沖楚南又問道。
顯然，她并不認為僅僅只是這一個原因，便能讓對方這么快鎖定自已的身份。
“倒的確還有一點！”
“那便是你使用的暗器！”
“畢竟，江湖上能隨身帶著銀針，并且將其當做暗器用的人可沒幾個！”
楚南開口道。
之前柳眉與陳不凡交手時，他并未提前現身，正好是見到了對方使用銀針作為暗器的一幕。
再加上之前見到柳院長精湛的醫術，楚南很難不將這兩點結合在一起。
畢竟京城就這么大。
大宗師境級別的高手屈指可數，有些事情未免也太過巧合。
所以，當時他便對柳眉是柳院長一事，產生了懷疑。
“修為不凡，心智如妖！”
“若非親眼所見，我很難想象你這般年紀，竟能如此妖孽！”
在聽到楚南所有的推斷后，柳眉看向對方，語氣中并非是稱贊，反倒是有了幾分驚悚的感覺。
僅僅只是一些蛛絲馬跡。
換做旁人，只怕根本不會將之聯系在一起。
可偏偏，楚南在這種種巧合中，做出了最正確的推斷。
再加上對方的修為與年紀。
柳眉心頭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龍魂司有這等后起之秀，只怕將來的成就，甚至不在那位軒轅司主之下。
“你能活著回來，難不成我那位師兄……”
話鋒一轉，柳眉忽然又問道。
“他沒死！”
楚南徑直回答道。
“這家伙也不知用了何等秘法，竟是硬生生將修為提升到了一品大宗師之境。”
“我雖斷其一臂，卻還是讓他給逃了。”
說到這里，楚南語氣中也透出一絲失望。
就差一點！
若非要救曹軍幾人的性命，楚南自不可能會讓陳不凡這樣的大魚逃走。
“什么？”
此時，聽到楚南的話，柳眉亦是睜大了雙眼，有些意外。
她意外的并非是陳不凡能從楚南手中逃命。
實際上，她最為了解自家這位師兄，以對方的修為，除非是龍魂司中赫赫有名的辰龍與寅虎兩位金使出手，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留下對方的實力。
可楚南竟能出手斷了陳不凡一臂，而且還是在對方使用了靈光秘法提升修為的情況之下。
“他所使用的是靈光教中的靈光秘法，此秘法以耗損精血為代價，短時間內能大大提升武者自身的修為。”
“不過施展此法代價不小，事后輕則血氣虧空，重則甚至會修為跌落。”
“他雖逃了性命，只怕短時間內也難以恢復如初了。”
說出這話的同時，柳眉卻是心頭一松。
陳不凡重傷難愈，短時間內只怕也沒辦法來找自已麻煩了。
說起來，此事她反倒是要多謝楚南。
“我這師兄性子狠辣，可謂睚眥必報，這次你未能將其留下，只怕來日他不會輕易放過你。”
柳眉沖楚南說道。
語氣中，大有提醒楚南防備陳不凡報復的意思。
“你說他是你師兄，可我怎么感覺，你這是想讓我替你殺了他？”
楚南眼皮一抬，不等柳眉解釋，便又笑道：
“放心，這次算他運氣好。”
“下次見面，我不會再讓他有逃跑的機會！”
楚南這話說的輕飄飄，可言語之中透出的自信，卻是讓柳眉心頭一震。
房間里。
楚南沒理會神色變幻的柳眉，自已則是坐在沙發椅上，輕輕翹起腿來，從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根煙，又從兜里摸出了火機。
“不介意我抽煙吧？”
楚南瞥了一眼柳眉。
后者搖了搖頭。
“現在，跟我說說你這位師兄吧，他是什么身份？”
“還有……你又是誰？”
楚南吐出一口煙霧，好整以暇的等待著柳眉的答案。
如此距離之下，楚南自信柳眉就算想逃，也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