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桑旎回到陶然居時,卻發(fā)現(xiàn)傅宵寒已經(jīng)先回來了。
他腳邊還放了一個打開的行李箱,手上正在翻閱著資料。
聽見聲音,他率先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桑旎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在她準(zhǔn)備轉(zhuǎn)開眼睛時,傅宵寒突然說道,“我要去出差。”
“哦。”
“M國,最少一周。”
“知道了。”
桑旎的回答很是簡單。
亦或者該說是……敷衍。
傅宵寒自然也察覺出來了。
但他并沒有發(fā)怒,頓了頓后,卻說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這個問題倒是讓桑旎一愣,然后,她下意識想要拒絕。
傅宵寒卻好像提前知道她的答案一樣,直接幫她下了決定,“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
“你沒得選擇。”
“憑什么?你難道還能綁我上飛機不成?”
“就憑你是我結(jié)婚證上的妻子。”
傅宵寒的話說著,一邊將資料丟入行李箱中,然后又動手扯了桑旎的幾件衣服丟進去。
桑旎卻不愿意管他,直接轉(zhuǎn)身就要走。
傅宵寒的聲音又再傳來,“你不要以為只要我不揭發(fā)季煜垣就萬事大吉了,我知道他最近有移民的計劃,我實話告訴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順藤摸瓜查到他身上了。”
“他移民的計劃又太巧合,他們肯定不會讓他就這么順利離開的。”
他的話讓桑旎的腳步停住了,眼睛也猛地看向了他,“你什么意思?你之前答應(yīng)過不會再為難他的!”
“嗯,我說過不會為難,但不代表我會幫他。”
“而且我是一個合法的公民啊,你說如果有人問到了我的頭上,我應(yīng)該怎么回答合適呢?畢竟這可不是我主動揭發(fā),我要是選擇隱瞞的 話,算不算是從犯?”
傅宵寒的話說著,眼眸中還帶了幾分無辜。
那看著桑旎的樣子,仿佛是真的在認(rèn)真詢問她。
桑旎的牙齒忍不住咬緊了。
“傅宵寒,你現(xiàn)在除了威脅我還會做什么?”
“你如果愿意乖乖聽話的話,我也不想威脅你。”他說道。
桑旎冷笑,“我為什么非要聽你的話?”
“你現(xiàn)在也可以選擇拒絕我。”
桑旎回答不上來了。
傅宵寒滿意的笑了。
他的唇角是向上揚起的,但眼底里卻沒有任何的笑意。
——她是為了季煜垣妥協(xié)的。
這明明是傅宵寒最不想看見的事情,可他現(xiàn)在,卻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讓她妥協(xié)。
傅宵寒笑不出來了,只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收拾行李。
桑旎倒是沒再說什么。
等他出門時,她卻是默默地拿了證件,跟在他的身后。
司機下車來將他們的行李拿了上去。
等傅宵寒空出手后,他也用力的將她的手掌捏住了。
桑旎的骨頭都有些疼了起來,也下意識想要將他的手甩開。
可傅宵寒卻突然拿出了一個盒子,緊接著,一個戒圈就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這倒是桑旎沒有想到的。
——他們之前也曾有過一對婚戒。
不是婚禮上那個大得嚇人的鴿子蛋。
而是桑旎自己去商場買的一對簡單的對戒。
她是想著鉆戒平時戴著不方便,所以想要用那個作為替代。
可那對戒指一直到他們離婚的時候,她都沒有勇氣送出。
如今那對戒指到了什么地方,桑旎自己都不知道了。
巧合的是,傅宵寒此時戴在她手指上的這一枚和桑旎當(dāng)初選的卻有些相似。
玫瑰金的顏色,戒圈上雕了格桑花的暗紋。
桑旎看著,一時間突然也有些失神。
傅宵寒也沒有給她回神的機會,直接拉著她的手,強迫似的讓她幫他戴上了戒指 。
“鉆戒我也買了,婚禮上再用,不過平日里還是戴這個就好。”他說道,“本來領(lǐng)證那天就應(yīng)該拿到的,但訂做花費了一些時間。”
桑旎其實根本沒有問他這些。
不過此時他一句句的解釋著,她也沒有打斷。
最后,也只輕輕的哦了一聲。
傅宵寒原本還擔(dān)心她會拒絕,但現(xiàn)在看她并沒有將戒指摘下來的意思后,頓時松了口氣,唇角也不自覺向上揚了起來。
但下一刻,桑旎卻說道,“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么?”
“真的有人查到季煜垣身上了?那他會如何?”
——她總有這樣的本事。
將他心里那好不容易冒出來的愉悅毀個干凈!
桑旎卻好像什么都沒有察覺到,只垂著眼睛繼續(xù) 說道,“其實我一直不相信季煜垣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這件事,他應(yīng)該只是一個從犯?是他外公,亦或者他其他家人逼著他這么做的是嗎?”
話說完,桑旎也安靜下來。
傅宵寒在過了 一會兒才意識到她是在問自己。
他直接冷笑了一聲,“我怎么知道?這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而且 ,你憑什么認(rèn)為他不是那樣的人?”
桑旎不說話了。
傅宵寒覺得自己就多余說后面這一句。
于是他很快說道,“不管是他主動的還是被逼的,結(jié)果就是他已經(jīng)觸碰到了底線,手臟了,就是臟了,他也不需要你來替他找借口和理由!”
“嗯,我知道。”
此時桑旎的情緒倒是很平靜。
但忍了幾忍,她終于還是說道,“但傅宵寒,你能幫幫他嗎?”
他就知道!
傅宵寒轉(zhuǎn)過頭,眼睛盯著桑旎看了很久,終于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為什么要幫他?”
“不主動舉報,我已經(jīng)是 仁至義盡了!”
“桑旎,你是不是把我當(dāng)神了?就算我真的可以幫他,我也不會!他做的是違法的事情,他活該!”
“還有,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我的情敵?我巴不得他倒霉呢!我他媽是瘋了才會幫他!”
憤怒在這一刻迅速席卷上來,燒的傅宵寒的腦袋在嗡嗡作響,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掐住桑旎的脖子,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對待自己?
但身體的本能卻很快制止了他。
他……不允許自己這么做。
這一種如同刻在骨子里的條件反射讓傅宵寒覺得更加諷刺了。
因為她不知道,她不會懂,她甚至……都不在乎。
她要是在乎,就不會說出讓自己去幫季煜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