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宵寒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低沉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明顯的怒火，“你喜歡上季煜垣了是嗎？”
桑旎沒有回答，唇角倒是越抿越緊了。
她的眼眸中依舊帶著淚水，卻是將她的眼睛襯得越發明亮嬌艷。
傅宵寒從那里的倒影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樣子，也可以清楚的看見她里面的……恨意。
——她恨他。
傅宵寒當然是知道的。
從他決定這么做的時候，就已經能預想到她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但那又如何？
難道要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她做一對永不相關的陌生人？
如果是這樣，傅宵寒寧愿她恨著自己。
這個結果，傅宵寒不是不能接受，但他唯獨不能接受……她心里有別人。
她可以因為桑瑜的事情恨他，可以因為自己恨他，甚至是因為桑林都好，但絕對不能是因為季煜垣！
但此時看著她的淚水，傅宵寒的手腳開始變得冰涼。
那質問的話，也忍不住說出了口。
可話剛一說出，他突然又后悔了，所以不等桑旎回答，他已經先說道，“不可能，是吧？也是，你跟他就是契約關系，怎么可能……”
“我為什么不能喜歡他？”
傅宵寒的話還沒說完，桑旎卻直接打斷了。
這句話就好像是一塊石頭，直接將傅宵寒的聲音堵住了。
他的手也瞬間握緊。
但不過幾秒，他又松開了手，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你在騙我，桑旎，我剛才的話你沒有聽清楚？他一直在幫……”
“不管他在別人面前如何，至少在我面前，他是真的對我好。”桑旎卻打斷了他的話，“他溫柔體貼，在乎我的感受，在我需要的時候也會陪在我身邊，我喜歡上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難道我應該喜歡你這樣的瘋……”
桑旎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就被堵住了。
傅宵寒直接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舌尖蠻橫的擠入，近乎瘋狂的掠奪著桑旎的呼吸。
桑旎只覺得自己的唇瓣和舌尖都有些刺痛，連同胸腔內的氧氣也被擠壓不見，她的臉色立即漲得通紅，手也抵在了傅宵寒的胸口上，想要將他的人推開。
但傅宵寒很快扣住了她的雙手。
桑旎想要后退，但忘了他們現在是在沙發上，這一退，整個人立即仰著摔了下去。
但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
桑旎睜開眼睛時，卻發現傅宵寒的手擋在了她的后腦勺上，后面正是那一張玻璃茶幾。
桑旎是沒有受傷，但兩人的重量就這么壓在了那張茶幾上，上面放置的茶杯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 立即驚動了外面的人，那小心翼翼的聲音也很快傳來，“小桑總，您沒事吧？”
桑旎想要回答，但傅宵寒很快再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那想要說出的話，很快只剩下了含糊的支吾聲。
外面的人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答后，又說道，“小桑總？需要我進去嗎？”
話說完，對方也準備將門推開。
桑旎的身體頓時繃緊了，手更是越發用力的要將傅宵寒推開。
后者卻是不耐煩了，在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后，更是抬頭吼了一聲，“滾！”
干脆的一聲后，外面頓時安靜下來了。
包括他懷中的人也是如此。
桑旎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反抗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那原本抵在他胸口上的手就這么慢慢落了下來，就連眼眸中的淚水也在這一刻消失不見了。
她整個人也慢慢躺了回去，仰頭看著頭頂那一盞白熾的燈光，眼底里是一片空洞。
傅宵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后，卻突然笑，“很難過是嗎？還是覺得委屈？離開他……你就這么難過？”
他是笑著的，也努力做出了嘲諷的樣子。
但他的手卻是控制不住的顫抖。
那是從心臟處傳來的刺痛，通過全身流竄的血液，一直到他的手指。
桑旎沒有回答他的話，但那樣子卻顯然是默認了傅宵寒的話。
傅宵寒忍不住笑了出來，“嗯，看來是這樣。”
“這樣吧，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你覺得如何？”
桑旎慢慢的看向他。
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希冀的樣子，讓傅宵寒的舌尖忍不住頂了頂上顎。
但他最后還是冷靜下來了，只繼續說道，“我會約季煜垣出來見面，剛才的文件，我也會給他看，如果他堅持選擇繼續跟你結婚的話，我就不再逼迫你，甚至是祝福你們兩個，你覺得如何？桑旎，你敢跟我賭么？”
桑旎不說話了。
傅宵寒看著她那沉默的樣子卻是笑，“怎么，你不敢嗎？你剛才不是將他說的多好么？所以你也覺得在你和……”
“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桑旎卻是打斷說道。
傅宵寒的表情就這么一點點消失了。
桑旎看著他，“我跟你賭。”
“好。”傅宵寒不斷的點頭，“但桑旎你要記住了，如果你輸了的話，就得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邊，你做得到嗎？”
桑旎閉了閉眼睛，回答，“好。”
傅宵寒笑了。
那扣著她的手也慢慢松開。
然后，他重新坐在了沙發上，給季煜垣打電話。
此時他的手依舊在不斷的顫抖著。
卻不是因為難過，而是真的……疼痛。
——剛才撞的那 一下，他的整個手背此時都是一片通紅。
但他好像什么都沒感覺到一樣，只直接撥了季煜垣的電話。
“我們談談吧。”
電話接通后，傅宵寒也直接說道，聲音毫無波瀾的，“就現在。”
……
傅宵寒和季煜垣約在了仝城的一家會所中。
此時已經是深夜。
但對于這個城市而言，夜還很漫長，一場場的狂歡也才剛剛開始。
桑旎就在隔壁的包廂。
傅宵寒在他們那邊放置了微型攝像頭，所以那里發生了什么，他和季煜垣的談話，她也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季煜垣還沒到。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桑旎的心情也越發緊張了起來。
傅宵寒讓人給她送了一點吃的，但桑旎根本吃不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屏幕上的人影終于晃動了幾下，然后，桑旎聽見了季煜垣的聲音。
“傅總，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