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捧著禮物，就跟拿著燙手山芋一樣。

“楚少，這不合適。”

楚旭擺擺手：“不知道該不該拿，就問你家小姐。反正本來就是送她的，由她處置最合適。”

他心情頗好，唇角勾著笑，背對著門衛慵懶地揮了揮手上車。

一路上，楚旭腦海中全是沈瀾一本正經評價香水的樣子。

“香水也搞性別歧視嗎？甜味還分男女嗎？”

楚旭嗅著車內香甜的味道，眼眸柔和。

她果然不一樣，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

其實沈瀾不知道，罵他用甜香娘炮的人不是別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母親去世后，楚父對他態度極差，三天兩頭找機會罵他。

從頭到腳，從里到外，每一處都被楚父指著鼻子挑剔否定過。

楚老爺子多次制止都無濟于事，覺得這種環境不利于他的成長，才決定送他去蕭家。

然后楚父就從挑剔他，變成利用蕭珵打壓他，一點點磨去他的自信，讓他對蕭珵產生深深的仇視。

以前他不懂，只知道恨蕭珵。去國外后倒是能沉下心思考，明白了楚父的手段。

但他和蕭珵的關系已經無法調和，勢如水火，彼此相看兩厭。

現在因為奶奶的死，又多了一重恩怨。

蕭珵算計他丟了這么多人手，不能就這么算了。

楚旭繃著臉，眼眸晦暗。

蕭家位于沈家和楚家中間，車子靠近蕭家的時候，楚旭下意識放慢車速。

他瞥見一個眼熟的人在路邊，捧著書邊走邊看。

這傻愣愣的模樣，除了王令還能有誰。

楚旭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資料，趙醫生是通過王令才請到的。

一想到這個，他心里就充滿了難言的復雜。

行駛到王令身后，楚旭突然鳴笛。

王令被嚇得一哆嗦，扭頭時表情看起來更傻了。

“楚旭，你有病吧，嚇人很好玩嗎？”

王令撫著心口，小臉煞白，萬幸自己沒心臟病，不然早就被楚旭嚇死了。

楚旭停下車，降下車窗看他，視線從王令臉上移到他手里的書上。

那是一本很厚的書，一看封面就知道是醫學方面的，眼睛一掃就是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

“王令，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

楚旭一句話弄得王令莫名其妙。

他臉沉了下來，瞪著楚旭：“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我們很熟嗎，你上來就說教。”

楚旭搖頭喟嘆：“我是為你感到可惜。以前你可是咱們圈里很有名的醫學天才，誰提起你不說一句你大有可為。可是你看看現在，跟在蕭珵身后鞍前馬后，當蕭家的家庭醫生，你覺得你對得起自己多年所學嗎？”

聽到這，王令可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合上書，突然嗤笑一聲：“楚旭，除了珵哥，你這輩子就沒有過真心對待你的朋友吧。”

楚旭一愣，隨即手指緊了緊：“我不需要什么朋友。”

“不是不需要，是你沒有。”王令唇角勾著笑：“你問我對不對得起多年所學，那我告訴你，我當初有學醫的念頭就是為了珵哥。”

在這之前，他從沒將自己跟醫學掛過鉤。作為家里最小最受寵的孩子，爸媽對他沒要求，王令的人生可選擇性太多了。

他又是佛系的性子，畢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吃喝玩樂，開開心心過一輩子。

要不是蕭珵出事，他從沒想過學醫，也就不能發現自己的天賦。

況且目前他也沒浪費過自己的天賦和努力，他研發的藥造福了多少病人。

這背后都有珵哥無條件的支持。

為了蕭珵……

楚旭握緊方向盤，心口晦澀。蕭珵有什么人格魅力，能讓這么多人對他死心塌地。

看著王令一臉驕傲自豪的樣子，楚旭又不自覺將自己和蕭珵比較，這是多年來的后遺癥，他明白這是不對，但無法控制。

這一比更心塞了。

楚旭自詡自己比蕭珵會說話會來事，偏偏身邊的朋友都是為了利益而聚，能讓他說真心話的人根本沒有。

沉默幾秒，他找出自己的名片遞給王令：“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我勸你仔細考慮一下。你想當醫生，我幫你投資一家醫院，你想研究，我幫你投資研究所。”

王令被他這操作弄得一愣，反應過來后，滿臉防備：“你到底想干什么，挖珵哥的墻角？我告訴你楚旭，我這個墻角堅不可摧，不管你開什么條件都挖不走。”

楚旭挑挑眉：“蕭珵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你給不了，我和珵哥的友情你不懂。”王令嫌棄地擺手：“之前還看不上我，現在后悔想挖我，滾滾滾，你話里水分太大，別玷污了我咸魚的干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