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睜開眼，看到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眼前一亮。

之前她在蕭家見過沈瀾一面，但那時她有事要求蕭珵，沒那個心思多看幾眼，只有個大致印象，覺得這孩子長得不錯。

現在看清楚，才發現沈家這小姑娘長得是真好，眉目如畫，精致漂亮，俏生生的模樣難以用語言描繪。

也怪不得阿旭會對她有好感，說一見面就喜歡，阿旭從小就喜歡長得好的。

她能來看自己這個將死之人一眼，是個心善的小姑娘。

楚老夫人嘆了口氣，面容慈愛：“是阿旭讓你來的吧，這孩子……哎，真是麻煩你了，你別見怪。”

老人家一開口就是為孫子道歉，沈瀾感受到她對楚旭的疼愛之心，連忙道：“沒關系，不麻煩，我正好也沒什么事。”

“阿旭之前說你們兩個關系很好……”

聽到這話，沈瀾嘴唇動了動，心中糾結。

楚老夫人見她這小表情，突然笑了：“你不用糾結該怎么對我說實話，我知道這些都是阿旭編出來哄我開心的。”

“他啊，舍不得我走，一直想讓我開心。知道我盼著他成家，就編些談戀愛的小故事想讓我高興。”

楚老夫人明知道是假的，也不妨礙她聽得開心。

聽著阿旭眉飛色舞地講故事，她就好像真的看到他談戀愛成家的場景。

只可惜她身體不爭氣，還是沒斗得過病魔。

“待會阿旭問你，你不要告訴他這些，就說我見到你很開心，很高興就行。”

她也確實開心，臨死前能看見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心情確實不錯。

兩人又說了會話，楚老夫人精神就有些不濟了，她感覺到自己生命力在流逝，緊緊抓住沈瀾的手：“幫我叫阿旭，叫阿旭！”

在生命最后一刻，她最想見的是她的阿旭。

沈瀾趕忙去叫楚旭。

楚旭幾乎是沖到老太太病床前，雙膝跪在地上，眼睛通紅：“奶奶，我來了。”

楚老夫人攥住他的手，渾濁的眼睛盯著他，像是要將他記在心里：“別忘了奶奶的話，好好過日子，不要鉆牛角尖，記住！”

她說完這句話，仿佛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嘴唇蠕動呢喃。

楚旭趕忙湊近去聽。

他聽見老人氣若游絲的聲音：“你一直是奶奶的驕傲，從小到大都是，在奶奶心里，誰都不如你……”

這句話說完，那只干枯的手滑落下來，楚老夫人閉上了眼睛。

楚旭眼睛通紅，大滴大滴的淚珠涌出來，肩膀顫動著，用盡力氣也沒阻止喉間涌出的哽咽。

“奶奶……”

沈瀾不忍看，連忙沖出病房。

看著她通紅的眼圈，金鈺心情也受到影響，情緒低落。

楚父和楚陽對視一眼趕忙沖進去，幾秒鐘后，病房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哭喪聲。

與此同時，蕭家。

蕭老夫人手里的佛珠突然斷裂，心口一直狂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從蒲團上起身，踉踉蹌蹌往外跑，撞上了過來的蕭珵。

蕭老夫人緊緊抓住蕭珵的胳膊，聲音慌亂：“你楚奶奶，她是不是，是不是……”

她半晌都說不出“去世”兩個字。

蕭珵面色沉重，朝她點點頭：“楚奶奶已經去了。”

蕭老夫人腿一軟，直接往地上摔去。

蕭珵趕忙抱住她：“奶奶，你振作一點。”

蕭老夫人捂著胸口，眼淚涌了出來：“她也走了，她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