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這個柜臺的姑娘,見兩人站在她的柜臺前看表,笑著走了上來。
“有喜歡的我可以拿出來給你們看看。”
兩個人都穿著軍裝,穿的板板正正的。
再加上陸晏州長得挺好的,瞧著賞心悅目,姑娘也比對旁人熱情幾分。
“這塊,能拿出來看看嗎?”
陸晏州指著一只簡約大氣的梅花牌女士手表說道。
“可以的,稍等。”
姑娘從柜臺里面把表拿出來,小心的遞給陸晏州。
見陸晏州露出滿意的神色,心想這一單妥了。
果然,沒多久就聽到陸晏州悅耳的聲音傳來。
“麻煩幫我包起來,多少錢?”
“二百六,還要票,確定要的話我就開單了。”
陸晏州點點頭。
靳衛國撞撞他的肩膀,打趣道:“老陸,我勸你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手表送給誰的?”
聞言陸晏州的嘴角翹了翹,“送對象的。”
雖然早有猜測,但聽到對象兩個字,靳衛國還是吃了一驚。
“老陸,你什么時候有對象的?”
他可記得清楚,在部隊的時候文工團的那些姑娘沒少給陸晏州示好。
明里暗里的可招了不少姑娘的眼,可陸晏州壓根就是油鹽不進。
硬是把自個兒的桃花斷了個干凈。
現在,這貨竟然有對象了?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才有的。”提起小姑娘,陸晏州的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
靳衛國看他那樣兒覺得手有點癢,但還是好奇勝過一切。
“啥時候把弟妹帶來見見?”
實在是他太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樣的姑娘能把老陸這個不解風情的家伙給降服?
他想象不出來!
陸晏州心想,他能說他現在還見不得光嗎?不能!
于是,陸晏州搪塞道:“以后有機會。”
“老陸你真不夠意思,大家都操心你的終身大事,你到好悄咪咪地談了個對象。”
小聲的抱怨一句,又立馬問道,“文工團的?”
話一出口,靳衛國就立馬搖頭否定,“肯定不是文工團的,難道是這次回來相看的?”
陸晏州只是笑笑不說話,正好這個時候手表單子開好了。
接過單子,把錢票給付了,把手表盒子往懷里一放,自顧自的在百貨大樓里逛起來。
等他們二人離開后,柜臺的姑娘才捂著嘴笑了起來。
剛才他們兩人說話的聲音,她聽的一清二楚。
她沒想到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竟然那么八卦。
看起來兇巴巴的,長得又高又壯,反差那么大,身上倒是莫名的有些喜感。
連臉上的疤,看起來都沒那么嚇人了。
期間不管靳衛國怎么套話,對他家小姑娘那是一字不提。
倒是買了不少東西,讓靳衛國幫忙拎著。
逛了半天,一句有用的消息都沒探聽到,靳衛國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合著自己變成了苦力了。
“老陸,沒想到兩年不見,你還是一肚子壞水,一點都沒變!”
靳衛國仿佛又回到了當初他們一起并肩作戰,一起訓練的時候。
想當初要不是因為陸晏州拉了他一把,他就不會是受重傷,然后轉業到派出所了。
能不能活著都還兩說。
坐在駕駛室的靳衛國,錘了一下陸晏州的肩膀,“啥時候結婚?到時候一定要知會兄弟我一聲。”
“那是一定的。”
陸晏州沒有躲,挨了一記重拳。
“別光是說我,你呢,不打算再成個家?”
靳衛國當初轉業,受傷是一部分的原因。
另一方面是因為離婚了,家里只剩下一個瞎了眼的老娘和三歲的女兒,他想離家近一點,能照顧老娘和女兒。
“嗐,我就算了吧,沒得拖累別人。”靳衛國苦笑一聲。
前妻為什么非要離婚,他心里清楚。
他常年不在家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從兩人是相親認識的,他又常年不在家,自然也就沒有什么感情可言。
他清楚的記得,轉業前夕他曾想要挽回。
她是怎么說的?
“靳衛國,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是怎么過的嗎?
你老娘眼神不好,孩子小又愛生病,全是我一個人扛,我沒有跟你抱怨過一句,因為我知道靠不了你。”
哪怕是他說他轉業回來,以后都不離開,也沒能挽回前妻想要離婚的心。
看著妻子遮掩不住的疲憊,藏在妻子身后的女兒,大大的雙眼里對他全是陌生,白發蒼蒼的母親。
那一刻他好像才意識到,他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爸爸,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
“不能全都怪你!”
靳衛國點燃煙抽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沖著他笑了笑。
“沒事,都過去了,我現在就想好好把念念撫養長大,讓我娘享享福,至于我結不結婚其實都無所謂。”
念念是靳衛國女兒,轉業后基本上每天都回家,父女倆人熟悉了不少。
清楚靳衛國的情況,陸晏州沒有勸繼續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工作性質的原因,他們常年都不在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他的小姑娘。
要是他們以后結婚了,小姑娘真的能照顧好自己嗎?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職業產生了懷疑。
靳衛國掐滅了煙,發動車子轉頭對著陸晏州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到了青山大隊,靳衛國認了門婉拒了陸母熱情的邀請,開著車子離開了。
看著桌上的一大堆東西,陸母跟坐在一旁的陸長征嘀咕道:
“老四也是個敗家的,買這么多東西得花多少錢票啊?”
眼里都是心疼。
這方面陸長征比陸母看得開,兒子孝順做父母的該高興才是。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勸的。
迎來了陸母的白眼,“兒子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我兒子孝順?還要你說?”
陸長征:“……”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要是不勸也要生氣,勸了又要被懟!
真的是太難了。
“沒有我你一個人能生出來兒子嗎?”
“你說什么?”
只敢小聲逼逼的陸長征,頓時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