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醒來的時候，聞到了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不同于上次，這次睜開眼睛，她看到了商堰本人。

商堰站在窗前，手里轉著打火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是因為在醫院，不能抽煙。

唐梨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這個。

“我媽媽呢？”

唐梨的聲音飄來，有些不太真實。

商堰收起打火機，走到窗前看了一眼點滴，還有半瓶。

“送回療養院了，受了一點小驚嚇，看到你去撞車了。但是已經安撫好了。”

唐梨：“我想喝水。”

商堰倒了杯水，把唐梨扶起來，唐梨的胳膊打著石膏，不能動，商堰把杯子遞到了唐梨嘴邊。

唐梨喝著水，說道：“王三杠是你找來的吧？”

商堰沒否認，俊美的臉上淡漠平靜，落在唐梨眼里，卻像是惡鬼的面具。

“你走的那天，我說過，你會后悔。”

唐梨死死盯著商堰，抬起另一只手，打了商堰一巴掌。

巴掌聲清脆響亮，但商堰恍若無事，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只是淡定地拿起一旁的紙巾幫唐梨擦嘴。

“一切都在計劃里，除了我沒想到，你居然敢拿自己的命來賭。其實，你既然猜到是我讓高利貸來找你的，那你應該也知道，我不會真的看你被他們賣掉。”

唐梨氣得發笑，整個胸口連帶著那只打著石膏的胳膊都在呼吸時候散發著隱隱痛意。

“對不起，我太笨了，不知道你的底線在哪里，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你求饒，你才會開口讓他們放過我，只能賭一賭自己這條命了。”

商堰：“是很笨，不過沒關系，我習慣了。你一直都是這樣的，讓人失望，讓人惱火，總是輕而易舉打亂我所有的計劃。”

“聽說你給宋熠打了電話，這倒是個意外的驚喜。王三杠那個蠢貨，想兩頭吃錢，居然想到讓你聯系宋熠……不過，我聽說宋熠沒接你的電話，是他未婚妻接的，那一刻你是什么心情？”

唐梨嘲笑道：“你希望我是什么心情？”

商堰將水杯放下，手指輕輕撫上唐梨腫脹的臉頰，唐梨的臉頰在一陣麻意中有痛楚蔓延。

“我希望你難過，憤怒，后悔。”

唐梨：“但怎么辦，我一點也不難過，不憤怒，不后悔。”

商堰：“唐梨，其實我覺得你這個倔強的樣子也挺有趣的。高利貸這件事是給你一個教訓，但我也幫了你，解決了這個后患，這個后患價值五千萬，你怎么感謝我呢？”

唐梨忽然抓住了商堰的手，然后靠在了商堰的肩頭上，說道：“你知道的，我也沒有什么可謝你的，我畢竟只有自己對吧？”

“商堰，你做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乖乖待在你身邊，直到你玩膩了為止，然后再狠狠把我甩開？”

商堰沉默，但唐梨的嘴角卻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現在我如你所愿，不跑了，也不反抗。但是商堰，你要清楚，如果之前我對你還有一點點心動和幻想的話，現在可是一點也沒了。”

商堰眉頭微蹙，抓住了唐梨的手腕，但下一秒，唇上微涼。

唐梨吻了上來，一點一點，密密麻麻，像某種緩慢的毒素，闖入他的理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