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程路一個宿舍的其他室友陸陸續續到來。
有個戴著眼鏡的男生和父母一塊來學校報道的,一進宿舍門,看到有個女孩子在,男生和他父母退出去確認宿舍門號。
張歲禮起身面帶微笑打招呼:“沒走錯,這是男生宿舍,我陪我哥哥來報道的,我哥哥在里面上洗手間。”隨即跟男生的父母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男生父母笑著點頭,男生則不好意思多了。
周程路上完洗手間洗了手出來,他很年輕,一米八六的個子,單看沒有什么太強烈的氣場,可一旦和同齡人站一起,氣場就被突顯出來了,比起周程輿,他更像周靳聲,比周靳聲年輕的時候更沉穩,沒有那么強的淡漠和冷冽。
張賀年每次見到周程路都得感慨,跟周靳聲年輕的仿佛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基因太強大了,可比起周靳聲年輕時候的經歷,周程路這一代無疑是幸運的。
張歲禮看周程路出來了,挽住周程路的手臂,說:“這就是我哥哥,周程路,哥哥,這位哥哥應該就是你的室友啦。”
周程路伸手和對方握手,彼此做了自我介紹,交換手機號碼。就帶張歲禮出去吃飯,等會人都過來了,她一個女孩子在宿舍怎么看都不合適,她倒是不害羞,從小在男生堆里混,膽子大,又外向。
周程路怕和張歲禮走散,主動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護著她避免被人擠到。
張歲禮有點熱,伸手擋在額頭上,問他:“我們去哪里吃飯呀?”
“校外。”
大一新生報道,處處都是新生和學生家長,食堂也不例外。
周程路叫了車,學校里道路擁堵,外面車子進不來了,他們到校門口上的車,上車后,張歲禮跟沒來過首都一樣,趴在車窗上看沿街的風景,隨處可見的明清園林,路邊兩旁栽種著玉蘭樹,和桉城不一樣的感覺。
張歲禮幽幽嘆了口氣,說:“我要四年見不到你了。”
“放假我會回去,不是還有寒暑假?”
“可是寒暑假你要去周叔叔的律所學習,哪里有空和我玩。”
周程路:“不忙就陪你。”
張歲禮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她又不是真的不懂事:“你別當真啊,我故意逗你的,你有空來找我就行,到時候我還不一定有時間搭理你呢。”
周程路笑了一聲,說:“是,大忙人,還有一年,歲歲,你加油。”
張歲禮:“我知道我要學什么了。”
“學什么?”
“不告訴你,秘密,等我高考完了再說。”
周程路目光溫柔,陽光從他這邊的車窗玻璃照進來,手臂在陽光下的膚色很白,淡青色的血管變得通透,光線刺眼,他半瞇著眼睛,溢了聲:“好。”
他們倆去吃的火鍋。
吃完火鍋,周程路帶張歲禮回酒店,她住在酒店,訂了明天下午的飛機票回桉城,九月份的北市也好熱,房間開著冷氣,張歲禮躺在床上嘆(嘆:享受的意思)空調,順便打電話給家里報平安,打給秦棠的,秦棠問他們倆吃飯沒有。
張歲禮晃著腿,說:“吃了呀,吃的火鍋。”
“那妹妹你什么時候回來呢?”
“周程路給我訂的明天下午的航班。”
秦棠已經開學了,沒時間去北市接她,張堰禮這個暑假沒回來,他快畢業工作了,而張賀年更忙,只能麻煩周程路了。
秦棠嘆氣:“你啊,給路路哥哥添了不少麻煩。他去學校還得帶上你這個小麻煩精,你們老師還給我電話,我還得幫你打掩護。”
“媽咪我最愛你啦,怎么能說我是小麻煩精,我明明是你的貼心小棉襖。”
秦棠:“是,你是漏風小棉襖,好了,明天一定要回來哦,把手機給你路路哥哥,我跟他說幾句話。”
張歲禮蛄蛹起來,把手機給周程路。
周程路接過,“棠姨。”
張歲禮自己的手機給了周程路,拿過他的手機玩小游戲,他的手機密碼,她是知道的,他沒有什么秘密,她很自覺,不看他的社交賬號,只玩游戲。
而周程路從來沒換過密碼,任由她玩。
她沒聽周程路和媽媽說了什么,一心鉆研她的游戲,屏幕上忽然彈出微信的聊天窗口,她誒了一聲,不小心觸碰到打開微信界面,聊天窗口彈出來了,一個微信名叫“想你時風起”的人問周程路來學校報道沒有,她納悶不已,問周程路,“‘想你時風起’是誰啊?”
周程路剛掛斷電話,說:“同學。”
“高中的?”
“嗯。”
“男的女的?”
“女的。”
張歲禮立刻坐起來:“女的?”
周程路坐在沙發上,手撐著下頜,輕笑一聲:“別胡思亂想,普通同學。”
“我哪有胡思亂想,我隨口問問的,除非是你心里有鬼,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程路還是笑,說:“別污蔑我,我要是有鬼,手機密碼會告訴你?”
張歲禮又躺回去,翻了翻聊天記錄,他回復簡短,沒有任何曖昧不明的話,她點開自己的微信號,備注名是“妹妹”,還是置頂的,她很滿意,說:“我不是故意看你的聊天記錄,是它彈出來,我手快點到的。”
“看就看了,沒什么不能給你看的。”
張歲禮哼一聲:“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張歲禮嘴角上揚,翻過身背對他,笑得很開心。
……
張歲禮回到桉城后,開始認真學習了,不玩不鬧,她上進得讓張賀年擔心,以為她受什么刺激了,旁敲側擊問她怎么了。
張歲禮:“爸爸,你沒看到嗎,我在認真努力學習。”
“我就是問你怎么突然認真努力學習了?”
“爸爸,你罵人好高級啊,我認真努力還不行?”
張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