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寧聽著,隨口一問:“為什么?不是會保護無過錯方嗎?”
“無過錯方多分財產,過錯方少分。”
“我們真的要去領證嗎?”怎么討論起離婚分割財產的事。
周靳聲又看她一眼,“誰提的。”
程安寧心虛,她不就隨口提了一嘴,“我是怕你吃虧,提個醒。”
“你該慶幸不是在床上提的。”
程安寧:“……”
到了目的地,找到停車位停穩車子,周靳聲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的戒指盒,里面是正兒八經的一對戒指,他去選的,先湊合用來領證的。
程安寧以為他生氣著呢,在想辦法怎么緩和下氣氛,結果他就掏出戒指來了,讓她伸出手指來,她乖乖照做,女士款中間碩大的一個鉆石,邊上鏤空鑲嵌一排小鉆,戒指內圈刻了一排字母,是她名字的縮寫,男士款的很素、很低調,程安寧拿過他的戒指仔細一看,內圈同樣刻了他的名字。
“幫我戴上。”
程安寧配合幫他戴在無名指的位置,仔細觀看,很滿意,喜歡他的審美。
“不生氣啦?”
周靳聲伸手輕輕彈了下她額頭,表情緩和了點,“你也知道你在氣我。”
程安寧摸了摸額頭,“好嘛,我不說了,我這不是怕你忘了,萬一之后找我補簽什么協議……”
周靳聲嚴肅認真道:“程安寧,你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也只有你。”
……
說起來,周靳聲有辦婚禮的經驗,但沒有領證的經驗。
今天這真是人生頭一遭。
緊張是有一點點,他一向不把真實情緒表露出來,就連程安寧都沒看出來他的緊張,反而是她一直在緊張,一整套流程下來,手心都是汗,又怕這一刻是在做夢,很不真實。
真拿到兩本紅色本本的時候,程安寧想起陪秦棠去港城領證還要見證人的,會更有儀式感一點,不過她能和周靳聲真走到結婚的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拿到紅本本,程安寧深呼吸一口氣,把本本交給他,說:“你保管吧,我怕我丟三落四搞不見了。”
來辦結婚證的資料什么都是他弄的,她只需要提供證件,其他什么都不管。
回到車里,周靳聲問她:“不想做點其他的?”
“做什么?”
程安寧翻出手機看剛剛在面的拍的照片,手機突然被抽走,她猛地抬頭看他,“拿我手機做咩?”
周靳聲探過身來,她怔怔的,眼前一暗,唇上一熱,他撬開她微張的紅唇,攻略城池,系數掃蕩。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靳聲終于把人放開,程安寧的口紅也被吃得差不多了,他唇角還有口紅印,她拿紙巾幫他擦掉,他說:“謝謝周太太。”
程安寧眸光微動,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像是被人扼住了。
他們倆的經歷是差不多的,他背負的比她更多,壓力更大,比她更不自由,他像是戴著無形的鐐銬,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說了不算,如果周家沒垮臺,他只怕還會受到周家的牽制,他沒有人幫助,要抗住周家施加的壓力,只能靠自己,能走到現在,何其容易。
她以前不懂,周家防她是正常的,因為她不姓周,可周家連他都防,不讓他接觸到周家的公司,原來不是沒有原因。
在這個社會,不靠關系,想要出人頭地,不知道多難。
資源有限,蛋糕有限,能吃到大頭的永遠只會是金字塔尖尖的人,他們會想方設法守住位置,不讓別人覬覦,給了別人,他們的份額就會減少。但不妨礙有的是人想方設法擠破頭也要往里面鉆,付出多大的代價,承受多少考驗,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程安寧不想他是這樣的,那樣太考驗人性了,她之前擔心他行差踏錯不是沒緣由,是真的擔憂他經不住考驗。
過了一會,程安寧凝視他的面容,嘴角蕩開一抹笑來,“周靳聲,我們以后好好過日子。”
周靳聲抬手刮了了下她的鼻尖,“周太太說了算。”
……
晚上,程安寧定的是江景餐廳,位置極佳,能賞江景,這次方維帶未婚妻李雨菲來了,秦棠帶禮禮,張賀年有事情沒有來,卓岸又是最晚到,說是去買禮物耽誤了時間,因為今晚還是程安寧生日。
程安寧收禮物收了一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壘的老高了,她沒忘記給母親打電話,但是母親不接,她只能發微信過去沒有人回應,提到了已經跟周靳聲領了結婚證的事了。
程安寧跟朋友們宣布剛領證的事,大家紛紛舉起杯子敬他們倆,要開車的人以茶代酒。
秦棠是最替程安寧開心的,和她聊起了婚禮的細節,秦棠有經驗,跟她說:“你去試婚紗的時候最好穿個柔軟一點的鞋子,或者什么海綿墊一下,婚紗很重的,試一天下來能讓你站成扁平足。”
程安寧當時記得秦棠說過很累,她當時試的那幾套都是簡約風,看起來不是很繁瑣的,就沒那么重。
李雨菲也在選婚紗,她們三位坐一起聊了起來,沒有在座男人們什么事。
方維朝周靳聲舉起杯子,同他示意碰杯,杯子里都是茶水,“恭喜。”
“多謝。”周靳聲舉杯回應。
他們倆其實也不熟,有打過交道,見面能打聲招呼的關系。
這圈子的人,或多或少有些交集,只要沒有利益沖突,都是朋友。
卓岸坐在一旁沒吭聲。
周靳聲喝完一杯,下一輩主動找他碰杯,“以前多有得罪。”
主動放低了姿態,卓岸沒道理不給面子,他也不想程安寧做夾心餅干,他倒上酒,一杯酒下肚,胸口火燒火燎的,趁著這股勁便說了:“周律師,好好對寧寧,對她不好,我真不跟你客氣。”
周靳聲將杯子的茶換成酒,仰頭飲盡。
一切都在酒里。
他在外面不是話多的人,有的事無需說太明白。
飯局結束,喝了酒的都叫代駕回家。
周靳聲也喝了酒,沒喝醉,喊的黃達過來開車。
程安寧也喝多了,暈乎乎的,上了車就趴在車窗上看沿街的各式漂亮櫥窗,手上戴著對戒,中指無名指都有。
“看什么這么高興?”周靳聲注視她的后腦勺,她嫌熱,把襯衫脫了,露出里面吊帶的裙子,肩膀的紋身清晰可見。
“結婚,還有生日,朋友送了好多禮物。”
“我還沒送你禮物。”
“對哦,你要送我什么禮物?”
周靳聲勾一下嘴角,“我送你的禮物在家里。”